“什么？”林天愣住。
“爸爸你忘了？程森在给我补课呢！”林意野眉眼一弯，“我要是考好了，那岂不是要出师了？”
林宁脸色瞬间一变，面沉如水。
林天几秒的忪怔以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连声说了几个对，最后赞赏的看向林意野：“你有心了，好不容易和程家少爷亲近了些，必须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可是……”林欢犹犹豫豫的开口，“今天以后换了位置，现在和程森坐的人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意野。”
一听见这个消息，林天便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一颗心砰砰砰的疯狂跳动着，大喜过后却又是浓重的担忧：“这就难办了……三爷看上了你，要是你和程家小少爷坐一块，小少爷又看上了你的话……”
那就真的要了命了……
林欢脸上的笑淡下去，垂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的握起，有些猜到了林天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天便叮嘱着她进退得当，别脚踩两条船，最后落了个掉进阴沟里的下场。
林天的那些话说的丝毫不含蓄，林欢却是乖巧听着，十分有耐心的一一应了，最后看向林意野：“要不然我去叫老师换座位吧……让意野和他坐……”
“不必。”林天摆摆手，心里打的是其他算盘。程三爷这么久都没来找林欢，说不定就是把林欢忘了，钓不到三爷那条鱼，程森这条小鱼也不错，到底是程家长孙。
……
第二天，裴肆渝便来了学校。一看，位置还在最后面，同桌倒换了一个。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
脸色瞬间难看了，他冰着一张脸，抬脚就往林意野的桌子上踹：“滚开！”
林意野在桌子飞出去前牢牢按着它，手因为冲力而一阵酸痛。待那阵酸麻过去，她转头看向裴肆渝，眼尾处染了些戾气。
强压着一拳头挥过去的冲动，她抿了抿嘴，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弱些：“这是老师安排的。”
裴肆渝一口气更在喉咙里，想大打出手，对方却是个柔柔弱弱的女生，想各种脏话飙出来，但对方又长了一张与记忆中那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帝都高中的人几乎都认为他喜欢林宁，其实不然，他不过是觉得林宁与当初的那人有五六分相似罢了。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还有那张永远带着傲气的脸。
所以见不得和她相似的人受气，处处照顾她。
“老师老师……”他嗤笑一声，“老师叫你吃屎你吃吗？”
他起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才刚走到半路就碰见了林宁，对方看见他以后也是一愣，随即脸上染了红，脆声喊：“裴肆渝！”然后就要扑过来。
裴肆渝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依旧带着不耐烦：“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裴肆渝和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林宁嘟了嘟嘴，不大高兴：“这不是听说你和我妹妹坐一起了，怕你不喜欢我，改为喜欢她了嘛！”
裴肆渝：“……”
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她了？
对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他看了厌烦得很，索性偏开头看向外面。
偏偏林宁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见状还是往上贴：“肆渝，我们好久没一块喝奶茶了，我们……”
裴肆渝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最讨厌别人喊他肆渝，跟喊死鱼似的，听着就不吉利。
“我有事就先走了。”打断林宁的话，裴肆渝丢下她赶紧往办公室走去，他才不要和那个软柿子一块坐，看着就憋屈！
“裴肆渝！”
林宁急寥寥的喊了一句，却没把人留住。她懊恼的跺了跺脚，只觉得自己最近流年不利，做什么都不顺心。
另一边，裴肆渝也没有换座位成功。老师显得格外铁面无私，说一不二，任凭裴肆渝如何威逼利诱都不为所动。
最后还被威胁告诉家长而不得不先回了教室。
望着低着头认认真真看书的林意野，裴肆渝眸光微沉。他要求换座位老师拒绝，那林意野呢？如果林意野也想换座位，双管齐下的话，效果会好很多吧？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主意，手肘恶狠狠的朝林意野一撞，他霸王似的开口：“过去点！”
说完，拿起黑色记号笔在桌上画了条三八线，神情倨傲：“不许超线！”
三八三八，你三我八。
望着自己那差不多只占十分之三的位置，林意野眸色沉沉，想着裴肆渝的成绩比自己还差，心里便又舒坦了一些。
月考过后就是各种周考，每次周考都会有人被淘汰出去。班里一共就三十个学生，她27，裴肆渝28，都岌岌可危。
裴肆渝常年不上课肯定比她还差，想必没几天，裴肆渝就会被踹出尖子班了。
思及至此，她松了口气，脸上恢复平淡，对裴肆渝画三八线的行为不置可否。
周三的时候，学校开始筹备元旦演出的事情。
虽说他们是高三生，但学校的宗旨是人人参与，所以也没免了他们这些高三狗，要求每个班必须出一个节目。
小考大考接连不断，没有人会甘愿把自己的时间花费在排练节目上。
林欢是文艺委员，如果没有月考那次的大调整，以她的魅力还能吸引一些男生为她抛头颅洒热血，偏偏月考过后，学校一番杀鸡儆猴的大动作早就把高三生们吓得妥妥帖帖的，短时间内是不敢放肆了。
偏偏林欢自己又被老师安排和学校里的其他班级的几个女生一块跳芭蕾，分身不暇，不能顶自己班里的那个数。
二班的节目耽搁了下来。
下午放学，林欢收拾好东西去艺术楼排练。等排练结束，天已经黑了下来。精致好看的脸上带了些倦容，她背着包，神情淡淡的往下走。
蓦地，视线里出现一人。
“程森？”她有些惊疑。
“嗯？”听见有人叫自己，程森回头，见是林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有些排斥。和林意野坐了不过一个月，却知晓了她家里的一些事情，看林欢都觉得有些不喜起来。
他压下内心的情绪，朝着林欢咧嘴一笑：“你也排练到那么晚？有人来接吗？需要我做护花使者吗？”
林欢柔弱一笑：“不用了，谢谢你，我家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听见这个回答，程森心里的厌恶感倒是淡了些。林欢和林宁不仅长相不一样，就连性子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要是换了林宁过来，肯定咬住他不松口了。
对于有眼力见的人，他向来能多出几分欢喜。
彼此客套了一番后又各自回家。
“阿欢回来了！”柳音幂笑眯眯的接过林欢的书包，望着女儿漂亮的脸蛋，怎么看怎么高兴，“听说你要参加学校芭蕾表演了？”
“是的呢。”林欢抿嘴一笑，目光往客厅一扫，见没有林意野的影子，她微微诧异，“林意野还没有回来吗？”
提起林意野，柳音幂脸上闪过一道厌恶，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去程家补课了。”
“哦？”林欢眸光一闪，“补课？可是我排练结束的时候看见程森了，他今天被留下来排练小提琴。”
“什么？”柳音幂惊住，心里各种思绪飞转，最后缓缓勾出一抹笑来，“那林意野岂不是在说谎？”
“什么说谎？”正看着电视的林宁瞬间抬头，“林意野说什么谎了？”
“这个还不一定呢！”林欢扯了扯嘴角，把自己看见程森的事说了一遍以后，又多添了一句，听着像是在为林意野说话，“没有证据还是别胡乱猜测意野了，免得到时候闹得场面又不好看……”
林欢的这句话彻底点醒了本欲去林天那告发的林宁，她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嘴角勾出一道弧度：“是，不能轻举妄动了。”
每次都被林意野牵着鼻子走，这回可得打林意野个措手不及，让她毫无翻身的机会！
当晚，母女三个没有显露分毫。
第二天下午放了学，林宁故意躲在暗处偷偷观察林意野。这段时间，每天下午放了学，程森都要去艺术楼排练。
等看见林意野上了一辆看着普普通通的车以后，林宁脸上的笑就止不住了。
林意野啊林意野……
这回总算要栽在她手里了。
林宁一连观察了两天，见林意野果然每次上的都是别人的车以后，在周四晚上偷偷跟林天撒娇：“爸爸，明天来接我好不好呀？”
“接你？”林天笑了笑，语气宠溺，“怎么好好的想要爸爸接了？”
“其他同学周五都是爸爸妈妈接回家，就我是司机接……”林宁晃着林天的胳膊，“而且我想爸爸了嘛！”
熬不住林宁的撒娇，林天笑着应下：“好好好，明天来接你！”
目的达到，林宁笑得眉眼弯弯，眸底的得意重了些。她突然有些期待起明天来了，又是怎样鸡飞狗跳的一天呢？
对此，林意野还一无所知，周五下午一放学，她便收拾好东西和往常一样上了白叔的车。车还没发动，窗户就被人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