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野只想当透明人，但程忱明显不放过她，语气毫无起伏的开口：“程红缨和她有过节，你想把这儿闹得鸡飞狗跳？”
闻言，程老爷子愣了，下意识的偏头看向林意野，小丫头怎么看怎么乖巧，怎么会和他家小公主有过节？
林意野继续做无辜状：“有次宴会，我不小心踩到了五小姐的裙子。”
听到这儿，程老爷子了然：“我那丫头最宝贝她那些裙子，她是不是还要你把裙子舔干净？嗳，想当初……”
程忱明显不想听他的想当初，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该去检查了。”
程老爷子：“……”
老爷子检查身体，林意野便没什么事做了，犹豫半天，正要告辞，就见程忱的视线扫了过来：“你在客厅等着。”
林意野：“……”
程老爷子的检查比较繁琐，林意野索性趴在桌上做卷子。一直到做完了一张卷子，程忱才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来。
她瞬间正襟危坐，之前有一次软趴趴的做作业被程忱指正过来，至此，在他面前，林意野便不敢再那样随意了。
程忱在她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处，眸色淡淡：“考试了？”
林意野含糊应了一句：“唔。”
见对方看着自己不吭声，她眉眼微微松动，大概明白了对方是想听她说考的怎样。斟酌几秒，她开口：“考的一般般，具体情况还得等试卷发下来。”
她说的含蓄，其实除了数学，其他科目她都挺有把握的。
程忱点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在走神。沉默几秒，他重新开口：“我看了你之前学校的成绩，偏科严重是大忌，你知道吗？”
林意野乖巧应道：“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忱那么关心她的学习，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只是交易或者合作关系？
“打算报考哪个专业？”程忱继续问，俨然一副家长的架势。
这是私人问题吧？林意野眉眼微动，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程忱。但程忱明显没给她考虑的机会，见她不说话，眉头瞬间皱起：“嗯？”
“经济。”林意野这回干脆利落。
闻言，程忱眉间的山峰被抚平，他点头：“毕业后可以进程氏工作。”
林意野彻底怔住，有些惊疑不定。这……这是给她直接保送进公司了？
……
因程忱那句话，林意野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明明是该高兴的，却又因为没有真实感而惴惴不安。
她在程忱面前表现得都是比较胆小内向的那一面，程忱看上她什么了？假如是助眠能力的话，完全可以和现在一样，何必让她进公司呢？
***
假期很快过去，周一去学校的时候，月考成绩已经贴在了公示栏上。
望着人挤人的公示栏周围，林意野停下脚步，有些头疼。
“意野！”
肩膀被人拍了拍，林意野回头朝钟袅思咧嘴一笑，又朝公示栏那边努努嘴，“看成绩吗？”
钟袅思有些胆怯的朝林意野身后缩了缩：“等一下吧，好多人。”
林意野点头，反正她觉得自己考的还算可以，早看成绩晚看成绩都一样，反正成绩摆在那里又跑不了。
两个人结伴上了楼，这才听说换班和换位置的事。
有成绩就有排名，有排名就有淘汰。有人欢喜有人愁。
教室里有人开始神色黯然的收拾东西，还有人欢呼雀跃的庆祝自己没有考砸，再次苟在了尖子班。
换班的安排还没出来，但排名在年级一百名以外的人都是被淘汰的。
林意野没去看成绩，倒是有人把她的成绩消息带了回来。
“同学们同学们！”来人冒冒失失的，一进教室就疯狂叫嚷，“我们班那野丫头居然苟在了尖子班！”
能被叫野丫头的当然只有林意野一人，她满脸淡定的看向那人，声音细细，又似乎带了些喜出望外的意味：“真的吗？我真的留在了2班吗？”
班主任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教室，板着脸骂：“都考得很好吗？我在一楼都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了！”
众人纷纷低头做忙碌状。
听说这次月考成绩是历届高三中最差的一次，班主任的脸能不黑才怪。
“这次我们班第一名依旧是程森，年级排名也是第一，你们要多向他学习！以他为榜样！！”
接着，又念了几个会被踢出尖子班的学生名单。确定没有听见林意野的名字以后，程森似是松了口气：“幸好你没被踢出去，不然以后找你都麻烦。”
见底下学生通通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班主任冷笑一声：“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待会就换班。”
众人：！！！
林意野知道自己和程森不可能做一年的同桌，但也没想到会换的那么快。班主任是靠成绩排名安排位置的，十分不凑巧，她的后边一位是裴肆渝。
她和裴肆渝本来就不对付，现在凑在一起还不得闹得鸡飞狗跳的？
心情瞬间阴郁。
这会儿裴大少爷还没来学校，作为新同桌，林意野被要求帮他换位置。
从普通班上来的同学在裴肆渝座位旁眼巴巴的看着，林意野不敢耽搁，赶紧把裴肆渝的东西通通挪到新位置。
她这次算是处于中上游。
班级排名20，年级排名78，数学要比以往高上十来分。向来只考三四十分的林意野看着发下来的数学试卷都差点激动的跳楼了。
趁着下课，她忍不住把成绩单发给唐隋和秦岩礼，嘚瑟完之后，又不知怎的居然还很想告诉程忱。告诉他自己有了进步，他的补习是有作用的。
“嘶——”不经意间瞄到林意野的数学分数，程森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这次数学有几个小失误，所以才考了141分，没想到自己这前同桌更厉害，才50分？而且看她表情似乎还挺满意？
这可太惊悚了！
下午一放学，程森就忍不住往爷爷那赶。果然看见自家三叔以后，他立马跟倒豆子似的往外倒话：“三叔！可了不得了！我那同桌……哦不，前同桌！你猜猜她数学考了多少？”
程忱眉梢一挑：“一百？”
他都教林意野几次了，最少也得有一百分吧？
程森微微笑了一下：“对半。”
程忱：“……”
沉默许久，程忱像是没理解：“50？”
见状，程森有些诧异，三叔好像打击很大？他有些酸意的撇撇嘴，“三叔，你都还没关心我的分数呢！”
程忱不搭理他，脸上萦绕着戾气。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把她叫过来。”
难怪今天说是有事没来别墅，原来是考砸了心虚。
程森：？？？
最后人自然没被叫过来，林意野似乎是真的有事，就连微信都没回。
林家。
见自己女儿又考了第二名，林天高兴得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
“阿欢，这段时间辛苦了。”他笑眯眯的摸了摸林欢的头，女儿又漂亮又聪明，这种人可是在豪门里很受欢迎的。
林欢摇摇头：“还是没有考到第一名。”
“就这样挺好，让程家少爷坐第一去。”林天笑容微收，“要是你压了他一头，那岂不是得罪程家了？”
林欢咬唇：“但是这样也比较可以吸引程森的注意呢！而且程森绝不是那种心思狭隘的人。”
林天却不敢冒这个险，程森可能不介意，但他父母肯定介意，要是有个人压他孩子一头，他都会不高兴，更别提别人了！
见劝不了林天，林欢倒也不坚持下去，又抿嘴笑了笑：“意野这次也考的不错，没有离开我们班。”
提起林意野的成绩，林天脸色就更难看了。林意野数学五十分简直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林欢数学是强项，考了145，只错了个选择题。林宁稍微差些，却也有132分，没想到林意野的数学会那么差！
简直是把林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把她给我叫下来！”林天怒极大吼。
林宁就等着看林意野的笑话，闻言立马朝佣人使眼色：“还等什么？还不把三小姐叫下来！”
佣人匆匆去叫林意野，等林意野下来的时候便面临着三堂会审的架势。
忽略林宁幸灾乐祸的目光，林意野面色如常的在林天面前站定，明知故问：“爸爸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似乎来到这儿以后，林天只要是找她，那就绝对没有好事。
“月考成绩出来了？”林天阴沉着一张脸，额头上青筋直跳。
过不了几天，他们一家人就得去林家老宅吃家宴，那时候林老太太肯定会询问小辈们的成绩，要是问到了林意野头上，那他岂不是要当着全部人的面难堪？
“嗯。”林意野就猜到他要说这些，冷冷静静的点了点头，赶在林天开口前又道，“其他考的还可以，数学没考好。”
“你还好意思提！”林天怒气上来，正要大骂出口，却又被林意野打断。
“爸爸，其实我是故意把数学考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