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小蝶惊呼出声。
“拿去小厨房烧火。”
“这要是被侯爷和夫人知道了，定是要责罚您的……”
“无妨。咱们这里连个碳都没有，不拆牌匾如何取暖，难不成要让堂堂侯府嫡小姐活活冻死。”沈雀声音冰冷。
小蝶叹了口气，眼泪克制不住地在眼圈里转，最后一咬牙，抱起了那几块木板，直接去了厨房，利落地劈碎丢进灶里，厨房才有了些许暖意。
小蝶搬了椅子在灶台旁边，“小姐，过来这边坐，这边暖和。”
沈雀走过去缓缓地坐下，主仆二人安静地相处着。
“小姐，今天晚上吃烤红薯可好？”小蝶小心地问道。
沈雀伸手揉了揉她有些稀疏的发顶，“小蝶，以后跟着本小姐，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蝶眨眨眼，接着绽开一个明媚的笑。
“多谢小姐，小蝶一辈子跟着小姐，吃什么都行。”
沈雀笑笑，这姑娘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主仆二人正在说话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沈雀，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把父亲给你赐名的牌匾摘下来，你这是不孝。”
沈莺莺嚣张跋扈的一脚踹开了大门，直接冲进了房间里，发现房间没人。
她立刻破口大骂，“沈雀，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回府了。”
“在厨房。”沈雀的声音悠远地传来。
沈莺莺大步走了进去，身后跟了四个大丫鬟。
“沈雀，谁让你拆牌匾的？”
“谁让我拆牌匾的？我这可不像姐姐院子里什么炭火都有。我这里连根木柴都要我自己寻去，明天我就要拆门了。”
“说出来真是让人笑话，堂堂镇安侯府竟然连个嫡女都养不起。”沈雀声音清冷，没了以往的怯懦和忍让，尖锐锋利。
沈莺莺一时间有些语塞，虽然想骂沈雀，但她真没想到沈雀的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惨。
“你、你没有月例吗？侯府养着你，你怎么能如此给侯府抹黑，若是传出去，你堂堂侯府小姐竟然砍牌匾取暖，岂不让人笑话！”沈莺莺半晌说道。
“我从五岁起就没有月例了，侯府勉强算是养过我五年，五岁后，我吃的喝的都是我和小蝶绣帕子换回来的。”
“我倒不知侯府对我有何恩情，难不成生而不养也是恩？”
“沈莺莺，你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既不羡慕也不嫉妒，你就不要到我面前炫耀了，否则，惹恼了我，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去死。”
沈莺莺被沈雀身上那股子冷漠的气息压制，身体都有些异样，但她日常嚣张惯了，即使感觉到了本能的恐惧，但还是向前一步。
“沈雀，先不说家里的事。我问你，你今日为何没有跳下河救顾将军。”
“我为何要救他？我一个女子他一个男子，你觉得于理可合？”
“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
“嫡姐，你好歹是侯府的闺阁小姐，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这种话挂在嘴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教如此。你可千万不要连累族中姐妹婚嫁。”沈雀凉声说道。
“你！沈雀！以前你不是最护着顾将军吗？怎么在生死关头你就逃了，你这是忘恩负义！”沈莺莺气得跳脚。
“二小姐，你怎么敢这么跟我们小姐说话！”沈莺莺的大丫鬟桃红上前呛声。
小蝶正要帮忙说话，沈雀单手扣住小蝶的手腕，把人往后拉了一把，自己上前，一巴掌扇在桃红脸上。
“啊，你敢打我，你这个小贱人！”桃红气得尖叫出声。
“你一个奴婢敢咒骂主子，真真是找死，嫡姐她面慈心善，对你多有纵容，今日我便替嫡姐好生教训教训你！”沈雀随手抄起烧火棍重重地砸在桃红身上。
“啊！沈雀，你快住手！”沈莺莺惊呼出声。
沈雀眸光冷冽，落在桃红眼中像极了地狱里的冤魂厉鬼。
“二小姐饶命、饶命啊，奴婢再也不……”
咔嚓。
沈雀手里的烧火棍被打断，同时断掉的还有桃红的腿。
“啊！”桃红惨叫出声。
前世，桃红踩着原主的脊背，冷嘲热讽，说她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贱人。
如今，她倒要看看，侯府会不会为了一个贱婢难为她。
“啊，桃红！沈雀你疯了，你疯了！”沈莺莺全身战栗。
沈雀回神冷漠地看着沈莺莺。
“沈莺莺，我只是念顾知安曾经给过我一块糕点，让我避免饿死，心中感念他的情谊，但该还的我都已经还过了。以命相搏，他还不配。”
“你该说的话说完了吧，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1-2-3。”
沈莺莺还没回过神，沈雀的巴掌已经呼在了她脸上。
接着沈雀单手扣住了沈莺莺的脖子，另一手迅速将她头上的发簪、饰品，耳朵上的耳坠，手上的戒指、玉镯全都撸了下来，一股脑丢给站在旁边，已经吓傻了的小蝶。
“收好，这些东西等会送到当铺，足够咱们主仆二人吃好几个月了。”
“你、沈雀、你怎么敢……”沈莺莺吃力的出声。
啪！
沈雀又是一巴掌，“沈莺莺，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早就想揍你了。”
沈雀毫不客气地又甩了十几个巴掌，才算是稍微微吐出一小口怨气。
她一松手，沈莺莺如同死狗一样滑落在地上。
沈莺莺身边还能动的三个丫鬟同时扑过来，“大小姐。”
“呜呜，大小姐。”
“哭丧滚回你们落莺院哭！”沈雀冷声呵斥。
三人同时噤声，不敢再哭，两个人扶着沈莺莺，另一个拖着桃红，狼狈地离开了安院。
小蝶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她家小姐该不会是中、中邪了吧……
咋办，小姐把大小姐打了，侯爷和夫人会打死小姐吧？
不、不行，侯爷夫人要是为难小姐，她就顶上，就说小姐是被自己哄骗了。
就是拼了一死，她也必须护小姐周全。
小蝶目光越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