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穆长生早早地就到了沈雀分配的地。
“沈知青，趁着没人我先帮你干。”穆长生说着接过农具就要干活。
被沈雀扯住了袖子。
穆长生身体僵硬地转身，“沈、沈知青，怎么了吗？”
“吃早饭，我烙了饼子，咱们一起吃。”沈雀扯着穆长生往树下走。
“沈知青，你先松开我，万一被村里人看见了不好。”穆长生急忙说道。
他被骂被打都没关系，但，他不想沈雀被人说闲话。
“没关系，你以后不是都要帮我干活吗？早晚会被看到，看到就看到呗。”沈雀大大方方。
“不、不是的，人言可畏，乡下人说话很难听的。”
“能有多难听，我当自己听不见呗，你也别在意别人怎么说，过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舒服最重要。”沈雀说道，她拉着穆长生的手不松开。
穆长生没办法只好被沈雀拉着去了树底下。
树下面放了两个稻草编好的垫子，中间放着一个篮子。
沈雀打开篮子拿出水壶，“先洗手，你低一点，我倒水你洗。”
“嗯。”穆长生乖顺地听沈雀指挥，洗干净手，用一个柔软的帕子擦干。
手里就多了一个白面的肉饼。
香味一个劲地往穆长生鼻子里钻。
“这是精粮和肉，我不吃，你留着……”
“快吃。”沈雀直接把饼塞进穆长生嘴里，“穆长生，你不听话，我要生气的。”
穆长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嘴里肉饼的香味整个炸开了。
他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多肉。
过年的时候，家里杀鸡，继母会把鸡腿给父亲和大哥，两个鸡翅膀都给弟弟。
至于他，只能分到两三块骨头，上面的肉少得可怜。
继母总是说，你哥哥娶了媳妇需要力气生娃，你弟弟小长身体，长生，你少吃一口吧。
穆长生能说什么？
他除了忍受，别无选择。
现在，沈知青竟然逼着他吃肉，穆长生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滚烫的。
沈雀见穆长生吃了下去，唇角弯了弯。
“不要着急，慢慢吃，干活也不急。”沈雀软声说着，她给穆长生倒了一碗汤。
穆长生不想接。
沈雀问，“要我喂你吗？”
穆长生乖乖接过，喝了。
在沈雀的逼迫下，穆长生吃了五张肉饼。
原来吃肉吃白面的感觉这么美好，原来……吃饱的感觉，这么美好。
“我去干活。”
“嗯。”沈雀点点头，她是不可能干活的。
穆长生拎着农具利落地开干。
穆长生的继母李大花在田地里没看见穆长生，四处找他，“小畜生跑哪去了，不好好上工赚工分，要死了哦。”
穆长生的父亲穆大鹏闷不作声，继续自己手上的活。
“娘，你别找了，我听人说，长生去帮新来的沈知青干活去了。”穆长河说道。
谁不知道新来的知青里面，沈雀长得最好看。
娇滴滴的样子，真是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他那个憨子弟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竟然能跟沈知青说上话，还给人家干上活了。
“人家城里的小姑娘，可看不上他这样的泥腿子，最后，活干了，啥也捞不着哦。”
“小贱人，刚到村子里就敢勾引人给她干活，看我不打死她！”李大花撸了撸袖子，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去找沈雀。
李大花闹腾的声音大，不少村民都听见了。
这年头娱乐匮乏，对这种村里小伙和知青之间的拉扯，大家爱看。
必须跟上。
李大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找到了沈雀，沈雀正安静地站在田地边上。
她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鞋子也一点灰都没有，看着就是一点活没干的。
“好啊，好啊！沈雀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打死你！”李大花说着举手就要打沈雀。
啪啪！
沈雀回手两个巴掌呼在李大花脸上。
把李大花打懵了。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懵了。
“小贱人，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李大花自从嫁给穆大鹏，在家里那就是说一不二。
她是寡妇改嫁，以前就泼辣，又生了穆长安后，她腰板更直，嗓门也更大了。
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她扑过来，就要跟沈雀拼命。
沈雀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人踹飞出去两米，重重地摔在地上，好一会，李大花都反应不过来。
呆愣愣地坐在那。
穆长生听见声跑过来，“沈知青，你……”
“呜呜吓死我了，有个疯婆子过来要打我，我就反击了，呜呜，太可怕了，我下乡前，知青办的人还说东山村民风淳朴都是好人。”
“呜呜，谁想到上来就是一个疯子，我要给报社写信，我要写文章批评知青办的人骗人，东山村有疯子随便伤人，还不关起来。”
“我还要向上反应，这是公社妇联工作不到位，是公社书记监管不力，是县里市里的领导们不作为。”
“呜呜，你们放心，我一定要让领导们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我就写信回京城报社，大领导都看京城报纸。”
沈雀噼里啪啦一顿戴帽子。
跟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懵了，咋回事啊！
说好的撕逼没有，变成了举报一条龙……
还要闹到大领导那去？
那他们东山村是不是要因为一个疯子打知青而出名。
不不，这可不行，他们东山村可是要脸的。
不知道谁跑去喊了大队长。
大队长听到举报、大领导、报社，单是这几个词连起来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一路跑过来，鞋子掉了都顾不上提。
气喘吁吁地冲到沈雀面前。
这会李大花也被人扶了起来。
“你你，你这个小贱人！”
啪！
沈雀又是一巴掌，“疯子骂人了，大家不要怕，使劲打她，她就消停了。”
沈雀看着周围的人，一脸认真，那意思，真的，打这招好使。
众人：……
“沈知青，你为啥打人！”大队长质问道。
“大队长，你总算来了，这个疯子一见面就要袭击我，我这是正当防卫，在场的婶子大娘和穆长生都能给我作证。”
沈雀说得理直气壮。
大队长只觉得自己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合着，她还是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