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尘挑眉，丝毫没有被影响，只看着莫羽等他点头同意。
“好。”
莫羽被沈羡带走，沈夜跟着去凑热闹。
墨亦尘带着柳云霜回了雅间。
“阿尘？”
柳云霜虽有猜测，却仍是不解。
墨亦尘将她圈入怀中，将头放在她肩上，享受着这片刻的亲昵。
半晌后，慵懒低醇的男声在柳云霜耳边响起。
“他心中记挂着恩情，不会背叛你。”
墨亦尘留下莫羽，一是因为他离开隐世便已无处可去，二是因为他将恩情牢记多年，不是轻易会忘恩负义之人。
他不介意给他一个归处，只要他记着这份情，来日记得报便好。
说到底，墨亦尘此人无利不往，留下莫羽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他能派的上用场。
柳云霜心中却小小感动着。
自她认识墨亦尘以来，这人事事以她为先，事事为她考虑。
她怎么就运气这么好，碰上他了呢。
许是感受到柳云霜身上流露出来的情感，墨亦尘轻轻一笑。
“阿霜若是觉得感动，便以身相许罢。”
又是以身相许。
在相府他自己要以身相许，现在又要她以身相许，绕来绕去还不都是他们两个。
柳云霜转过身，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笑意连连。
“阿尘若是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柳云霜本想开个玩笑逗逗他，却不想他倒是认真地算起良辰吉日来。
银铃般的笑声自雅间内传出，女暗卫守在门口不由心生羡慕。
……
相府三夫人院子。
“你们要干什么！”三夫人紧紧地将柳如昔护在身后，眼中露出惧色。
闯入院子的是二夫人院子的下人，为首的婢女是二夫人贴身婢女金玲。
金玲笑眯眯看着三夫人，道：“三夫人，我们夫人体恤您有了身孕照顾四小姐多有不便，想要替您分忧，您怎么能不领情呢？”
“不、不必了，我能照顾好小昔，麻烦金玲姑娘回去替我谢过二夫人。”三夫人柔弱道。
她又怎会不知二夫人安的什么心，如昔若是被他们带走，都不知道会被如何对待。
一想到那些可能的苛待，三夫人不住地紧紧抱住如昔。
柳如昔眼含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她悄悄附在三夫人耳边，小小声说了几句后，挣开三夫人的怀抱，向前走了几步。
“不要为难我阿娘，本小姐跟你们走。”
明明即将面对未知的境遇，小少女眼中却毫无惧色。
三夫人看着柳如昔的背影，泪流满面。
柳如昔被带走后，三夫人立刻派信得过的婢女偷偷溜出府去找柳云霜。
婢女去了云府，却被告知柳云霜不住在云府，无功而返。
三夫人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一日过去，还没有如昔的消息。
第二日，柳如昔伤痕累累被送了回来。
“小昔！”
看见那一身血迹，三夫人差点晕过去。
柳如昔气息微弱，艰难地挣开眸子看向自己的娘亲，“阿娘，不要哭，小昔没事……”
她努力抬起手想替三夫人擦去面上的泪水，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刻垂了下去，昏了过去。
三夫人抱着柳如昔痛哭出声。
相府这边发生的事，暗卫们不知为何拖了三日才上报。
柳云霜听到女暗卫禀报时，面沉如墨。
墨亦尘外出办事尚未归来，柳云霜等不及，带着女暗卫离开步花阁。
……
相府。
柳勋业下了朝回来便听见有哭喊声传来。
三夫人被婢女一左一右钳制住，金玲端着一碗美名曰“安胎药”的黑色汤水站在她面前，而虚弱的柳如昔被一柄短刃架着。
“三夫人，我们家夫人也是为了您好，这安胎药可是夫人亲自为您熬的，您乖乖喝了，四小姐也好免受皮肉之苦呀。”金玲说的好听。
三夫人看向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安胎药，痛苦地摇头。
她腹中胎儿已足九月，即将降生。
这时候来这么一碗“安胎药”，必是不安好心。
这一碗药喝下去，只怕要胎死腹中，三夫人无论如何都不想喝，可如昔……
柳如昔面色苍白，看向犹豫的三夫人，扯出一抹笑，“阿娘，不要喝。”
三夫人哭着点头。
金玲等得不耐烦了，将药放到她面前，“三夫人，这药你喝是不喝！”
“我不喝。”
“好！”金玲被惹怒，看向架着短刃的婢女，“给我刮花四小姐的脸！”
“不、不——”
那婢女听话，将刀刃用力压在柳如昔脸上。
刹那间，鲜血溢出，容貌毁去。
柳如昔忍着疼，视线扫过这些欺负她们母女的下人，将她们的脸牢牢记住，最终将目光温柔地落在三夫人身上。
她不怕被打的浑身是伤，更不惧被毁容，她只想要阿娘和小宝宝平安。
金玲见毁容都无法逼迫三夫人将药喝下，当即捏起她的下巴，欲强行将药给她灌下。
柳勋业踏入屋内，见到的正是金玲给三夫人灌药的这一幕。
而柳云霜也恰好赶到。
她看都不看柳勋业，冲进屋内，一掌灵力朝金玲打去。
金玲中掌后身形不稳，手中那碗药摔落在地上，药汁洒落一地，浮出暗黄色的烟气。
看见那烟气，柳云霜和柳勋业皆是脸色一变。
柳勋业掀开钳制着三夫人的婢女，将三夫人救了下来。
“阿梅，你怎么样？”
那侧，女暗卫也救下了柳如昔。
金玲见势不对，转身正要逃跑，却被柳云霜反身一脚踢翻在地，匍匐在柳云霜脚下。
她赶紧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匆匆跑出去。
柳云霜没有管那婢女，她便是要在此等着高氏来。
将金玲踩在脚下，柳云霜一用力，几乎要将金玲的骨头踩断。
金玲口中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
“美人姐姐……”
柳如昔虚弱的声音传来，柳云霜扭过头看她，洁净的小脸上一道狭长的伤口刺入眼帘。
鲜红刺激得柳云霜脚下更是用力，金玲瞪大了双眼几乎无法呼吸。
柳勋业扶着三夫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柳云霜，却没有出声阻止。
二夫人闻讯赶来，看见金玲被柳云霜踩在脚下，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柳云霜踩在脚下。
她怒喝道：“柳云霜！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