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那时候司滕已经被白英杀害,被贾家人带到了囊谦。
溱放诧异,听着瓦房继续说,“他还说,当时的悬门在追杀司滕阿姨,哦,也就是白英时,碰到了当时抢占地盘的势力,寡不敌众之下差点全军覆没,不过后来怎么被救了,那小道士也不知道,他知道的这些也都是从师兄们那听来的,至于后来锁龙井为什么封了,就都不清楚了。”
“干得好,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溱放回过神,撑着瓦房肩头,夸奖他。
瓦房不好意思的笑笑,登时就精神势头大起,“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不过,溱叔叔,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您一定要跟我说,除了抡大勺我还能用那大勺打妖怪,都不在怕的。”说完还右手锤了下自己胸口,以示郑重。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溱放还以为看到颜福瑞了,又想到他还躺在医院病床上,说,“等过两日,这边松快点,咱们就去医院看你师父,他那么爱说话一人,让他这么些年闭嘴,也实在憋得慌。”
“我来之前用录音机录了不少故事,就放在他床头,每天固定的时间放给他听,溱叔叔,我师父现在都有知觉了,医生说,说不定有奇迹发生。”
——什么奇迹呢,也许有一天他忽然一睁眼,嚷嚷着找瓦房,找司滕和溱放,找他所有认识的人,然后告诉大家,他这觉睡的浑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还会说,“溱放,你们当妖怪的就是好,我一闭眼一睁眼,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那样子,俊,忒俊,还有钱,你怎么就不老呢?”
——“那一起出去,你就该跟跟福利院的那群孩子一样,称呼我爷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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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线索,也不能再贸贸然去问人,溱放和瓦房打算先回去,跟司滕商议商议。
在天井那,还没绕过去,就听到头顶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音,周遭的空气似乎发生了化学变化,冷飕飕的。
他几乎是猛地拽住瓦房,制止他要继续走,然后俩人就原地不动。
从天井的石梯上缓缓走下来个人,香气扑鼻,接着是一身时装周才会出现的高定款连衣裙,披着貂绒坎肩,两条细细的胳膊,交叉放在小腹,右手无名指的红宝石璀璨夺目,踩着细高跟每走一步大波浪的长发都款款生姿。
溱放怔住,还没来得及细看,大波浪就继续扭着腰哐哐哐的走向停车场的那辆小汽车,然后驱车离开。
整个过程,短暂而不真实,那种感觉说不上来,连瓦房都两眼迷瞪着。
“你怎么了?”推搡他一下,溱放诧异看着他。
瓦房视线混沌,被溱放一推才算清醒,用力的搓着脸皮,“我刚刚……就觉脑子里一团模糊,然后也不知怎么了,”说完,他回头去看拱形门,背后凉凉一片,“溱叔叔,你有没有觉着这儿有点邪门。”
“这上头写的什么?”溱放拉着他走到大门外,扬手指着头顶金光闪闪的大字,“神光普照!”
那声音,倍儿有力,身边人都侧目笑看。
“放心,邪门也有我呢,再邪能邪的过你司滕阿姨?”
瓦房点点头,“这倒是。”
“回去千万别这么说啊,当心你司滕阿姨一个不高兴把你裹成蚕宝宝荡秋千,”那家伙,不得又把人吓出心脏病。
瓦房也想到小时候的惨痛经历,连连点头似捣蒜。
回去的路没走那条荆棘小道,盘山路就是绕的远了些,溱放在景区门口叫了辆车,包车回到了海棠溪。
司滕仍就悠闲的躺在藤椅,手里还握着那本《龙凤宝钗缘》,入目所及,她细白的手指压在封线上,姣好的身段包裹在浓纤合度的旗袍里,毛茸茸的拖鞋要掉不掉的挂在她脚尖,白腻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里近乎透明。
怪哉怪哉,这天天看时时看,都会怦然心跳。
他走过去,轻轻替她穿好拖鞋。一抬头就对上双明亮的眼,司滕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她说完,嘴角笑意就凝住,鼻翼抽了抽,蓦的就双手伸过来,拽着他的脸皮,生拉硬扯的,拽的他生疼。
溱放还沉浸在她柔情似水的蜜罐子里,被她摆弄的莫名其妙。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我去洗,你别拽,哎哎,姑奶奶,疼死我了,”一迭声的叫唤,溱放护着脸面。
司滕并拢双腿,优雅坐正身子,脸上神情要多怪有多怪,但是溱放又没招惹她,就很冤枉。
他揉着脸,舌尖在口腔里挑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问,“到底怎么了?”
“你见了谁?”司滕起身,又在他衣领上嗅了嗅。
溱放想了会,实在没见着谁,就把天师洞的情况跟她说了个详细,边说边去看她神情,见她缓和下来才继续说,“你闻来闻去,什么味儿啊?”
“香水,前调是白麝香,馥郁浓香,中调是佛手柑比较清新,后调……”她不讲话了,直勾勾盯着他。
溱放问,“你就闻了这么一下,前中后调就整明白了?不过后调是什么。”
“不知道,很淡,也很香,不同于我用过的香水也不同于我在囊谦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嗅到的,”她眉头轻皱着,像是陷入沉思,细细的眉根拧紧,一手撑着肘部一手托着下颌,“你看清她长相了吗?”
“什么样倒是没看清,但是我猜,挺漂亮的,”他刚回答完。
司滕居然哼了下,显然比较轻蔑,“让你去办正事,你倒起了心思去看人家长得漂不漂亮,怎么,你就没跟着一道走?好继续欣赏漂亮姑娘。”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溱放愣了愣,刚想开口说,“是你问我的……”念头一转,忽然就把话咽下去,眉飞色舞的大步过去,一把就把她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司滕挣不开,拿眼睇他。
溱放吧唧朝着她的嘴上就亲了口,得意的说,“你吃醋啊。”他手臂收紧,搂着她杨柳细腰,两人贴的合丝无缝,溱放温热的气息就拂过她脸颊。
“是啊,我说吃醋了,你该怎么办?”
她向来说话直爽,不藏着掖着,虽然有时也是气死人不偿命,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这可是为数不多的亲耳听到她说吃醋,溱放简直要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