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比别人好,但是你知道,当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你这么重要的事情时,是什么心情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林洲抬头看向她:“你还打电话问江涛了?”
卷耳点头:“他说你最近在向他们借钱,他借了两万块给你。”
林洲突然起身,抱住卷耳。
“对不起,我不应该一直不告诉你的,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也跟我一起苦恼,我希望每天都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模样……”
卷耳闻言也不禁紧紧地抱着林洲,“可是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啊,我想和你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困难啊……虽然,我真的没有什么用……”
林洲死死地扣着卷耳,像是要将她给嵌入自己的胸口一样。
卷耳被林洲的动作弄得有些痛,但是她并没有动弹。
“小卷毛儿,你知道吗?我一定要给我妈做手术,她苦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让她过上好的日子……”
卷耳用力点头。
“黄医生说了,只要我妈做了手术,至少能再活十年,而十年后的医学水平,一定比现在会好上许多的。”
“我不能让我妈什么努力都没做,就这么离开我,我难以想象……”
卷耳轻轻地拍着林洲的后背,“洲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卷耳睡在林洲的卧室。
她问林洲还差多少钱,林洲说他跟江涛他们一共借了五万,加上他手头有的三万,一共有八万块。
那就是说,还差二十二万。
二十二万,短时间里,他们上哪里去弄二十二万出来。
林洲每个月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绝对不会高到在负担着林母高额药费的情况下,还能存钱的地步。
所以这些年来,林洲一直没有什么存款,江涛他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洲说,汪楚璧出差去了,过几天他回来就问问汪楚璧,看他能借多少钱给他。
做了那么多年的所长,钱应该还是拿得出一些来的。
卷耳虽然不太想林洲去找汪楚璧借钱,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着实没有办法。
只有一个多月了,要是林洲再拿不出来钱给林母做手术的话,到时候有钱也晚了。
卷耳突然想到:“洲洲,要不现在我们暂时把房子卖了吧,房子卖了,一定能够凑足30万的。”
林洲无奈地轻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指弹了卷耳的脑门儿一下。
“你以为这房子是我买的?小卷毛儿你想得太多了。”
“啊?原来不是的啊。”
卷耳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也没在林母的面前提及。
她通过林洲的口中得知,林母原本就不赞同林洲去凑钱给她做手术。
要是她再表现出林洲凑钱很辛苦的意思,那林母肯定就更坚决了。
卷耳索性就当做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再和林洲商讨。
但是这几日,林洲一边上班一边联系可能借到钱的朋友。
不过像他这种工作性质,基本上没有什么结交有钱人的可能,本身也就是服务人民的行业,工资也不高。
所以想接到一大笔钱,着实很难。
不过在林洲忙得焦头烂额,只又借来两万块的时候,林母却突然病发晕倒送进了急救室。
明明这一段时间来,卷耳看到林母的情况好了不少。
她以为林母至少可以再给林洲拖一些筹钱的时间,却没想到事情突然就进入了迫在眉睫的时期。
当时,卷耳去了洗漱间洗碗筷,刚吃完晚饭的林母站在窗口看楼下的风景。
卷耳回来的时时候,林母正坐在桌前削一个梨。
卷耳将碗筷上的水擦干往抽屉里放,一边让林母歇着,她来削就好。
林母笑了笑,说这些事情她还是可以做的。
但是手中的梨削着削着突然就滚到了地上,林母弯腰去捡,头一晕,就没直起身来。
卷耳一回头,就看到林母弯腰捡梨的时候,突然就栽倒了地上。
她吓得连忙将手中的东西一丢,冲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林母扶起来的时候,林母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卷耳连忙按了床铃,然后抱着林母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地就掉了下来。
等林洲匆匆赶到的时候,卷耳坐在急诊室外面的座椅上,眼睛都已经哭肿了。
林洲从电梯里冲出来,看到急诊室的灯亮着,卷耳一看到他就立即站了起来。
林洲握着卷耳的肩膀,“小卷毛儿,你先别哭,妈进去多久了?”
卷耳红着眼睛道:“有一个小时了……”
“我,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阿姨下床的……”
林洲将卷耳一把搂进怀里,也不顾急诊室外面来往的人,不停地吻着卷耳的发顶。
“不关你事,不关你事的……妈会没事的。”
卷耳趴在林洲的肩膀上,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来。
最后林母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没有太大的情况。
只是医生告诉林洲,林母的手术宜早不宜迟,现在情况已经恶化了,最好是早做手术。
越晚的话,做手术风险越高。
林洲和卷耳坐在林母的病床边,看着带着氧气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林母直到后半夜,这才回家。
之后,在短短的半个月里,林母又发作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
手术已经迫在眉睫,但是林洲手里根本就没有钱。
幸好汪楚璧出差回来了,听闻林洲的母亲做手术急需用钱,他径直拿出了八万块出来。
但即便是这样,也还差十二万块。
卷耳看到林洲眼下一天比一天更重的青影,布满双眼的血丝,还有迅速消瘦下来的身体。
不禁难过不已。
她努力想给林洲做点好吃的,让他多吃点,但是每次林洲总是草草扒了两口,就下了桌子。
卷耳看林洲早饭和午饭都没怎么吃,晚饭就吃了半碗,再这么下去怎么行。
她走到沙发前,推了推林洲的肩膀。
“洲洲,我们再吃一点好吗?”
林洲垂着头没有说话,卷耳站了一会儿,就又跑回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