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核弹产生的电磁脉冲,致使地下掩体里的电路设备损坏。灯光全灭了,只有那紧急出口灯还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指挥室一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良久,直到核弹的余威消失殆尽,最后才有人发出一声欢呼,紧接着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好像魔鬼在庆祝末世的到来。
“不要出声。”
黑暗里,陆小曼小声对我说。
凭着微弱的光芒,我见她掏出了一把军刀,她割开绑着我的胶带和塑胶手铐,接着她把徐娇的塑胶手铐也割开了。我隐约看见有五六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我原本想趁黑撂倒几个,但陆小曼拉住了我。
“是自己人。”她小声说。
欢呼结束后,一个士兵终于点起了一根蜡烛。烛光摇曳着,那微弱的光芒仿佛象征着摇摇欲坠的人类。
蜡烛发出的光线虽然不够明亮,但此刻我们已经很明亮的分成了两个派别。一头在大姐大那边,一头在我们这边。当然,在人数上,大姐大那边要多一些。
由于陆小曼的“安全建议”,此刻所有人都没有携带枪支。每个人唯一携带的武器只有一把短短的军刀。两方的人都把军刀掏了出来,没有人宣战,但是恶斗已经不言而喻。陆小曼分别递给我和徐娇一把军刀,她眼里早充满了杀气。
指挥室一下子沦为了一个小战场,时间也忽然凝固在这里。
“陆小曼,你居然敢背叛我。”大姐大怒不可遏。
“大姐大,你不该把阿美也杀了。”陆小曼忿忿不平的说。
“你这个死同性恋。”大姐大骂道:“哼,什么安全建议,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你让我把枪械和士兵们都锁起来,为的就是背叛我。可惜,你那边只有十个人,而我这边有十六个,你认为你们能赢。”
大姐大冷笑了一声,她接着说:“指挥室外,还有几十个我的人,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他们也会冲进来把你们全杀了。”
“少吓唬我,其他人我早打发他们躲起来了,现在洞里一点光线也没有,他们才不会乱跑。再说了,刚刚我已经锁了指挥室的门。”陆小曼说。
秦东拔出刀,他原想冲过我们这边去打开指挥室的门,但是他被我们几个人拦住了。
“秦东,你最好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我对他说。
“这话该我对你说。”秦东紧握着刀子,他随时可能朝我这边刺过来。
我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在劝他弃暗投明。
大姐大说:“核弹已经降临,人类很快就能重生,你们这些人真的要阻挡它的到来吗?”
徐娇说:“人类本身就不完美,你这样急于革命,只会葬送全人类。”
我说:“大姐大,放弃你的计划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姐大冷笑了一声,她说:“好,既然你们如此执迷不悟,那么这次我们难免要血战一场。秦东,你领大伙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大姐大下令后,秦东用力把指挥室里的会议台掀翻,好空出地方让我们群殴。
我们两派的人终于厮杀了起来。指挥室里一下子变得十分混乱,打斗声里混杂着一声声惨叫。
秦东朝我扑了过来,他握着军刀直刺我的咽喉。我后退一步,用手格开他的刀子。我沉住气,命令自己冷静。我左躲又闪,寻找机会,期望一刀制敌。
打斗中,大姐大那一派虽然也有人被杀,但我们明显处在下风,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们全杀掉。秦东步步紧逼,我身上已经被他割了五六刀。虽然伤口并不深,但疼痛却非常强烈的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疲于应付,秦东一刀一刀刺过来,我很快就要退无可退了。
我看了一眼陆小曼和徐娇,她们俩虽然也受过搏斗训练,但她们俩终究是女人。两人分别被两个男人攻击,情形也是岌岌可危。
秦东一刀刺了过来,我的本能原本是要躲闪,但我却用意志力迎了上去,刀子直插入我的左肩,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垮掉。我惨叫一声,用意志力左手捏住了秦东的刀子,秦东一脸惊骇,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我用尽全力,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刀子直插入了他的喉结。接着,我把刀子抽了出来,一刀削过去又割了他的咽喉。他的血喷了我一脸。
秦东双手护喉,他带着一脸怀疑的表情倒了下去。
我随手一刀朝那烛火扔了过去。蜡烛被击中倒在地上,光线一下子暗了百分之九十。我忍住痛拔出肩上的刀,一刀又朝紧急出口灯扔了过去……指挥室终于陷入了一片完完全全的黑暗,没有一丁点光线。
所有的打斗也在这突如其来的黑暗里暂停了,因为我们在漆黑里根本分不清敌我。
我大喊了一声:“杀了他们!”。
喊完,指挥室里很快就爆发出一阵阵惨叫。
黑暗里,有人喊:“我是大姐大这边的,不要误伤了我。”也有人喊:“我是陆小曼这边的。”但这根本无用,喊的越凶,越容易遭到刺杀。结果后面,所有人都不出声了,只要摸到人就杀。
这样血腥、黑暗的杀戮大概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最后没有人再发出惨叫声。终于有个士兵打着了火机,黑暗的指挥室里一下子变得明朗了起来。
那个士兵浑身是血,背上还插了一把刀子,他的四周已经躺满了士兵的尸体,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徐娇和陆小曼。
我已经分不清这个最后幸存的人是哪个派别,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他似乎和我想的一样,他忍者痛点燃了蜡烛,一个人只是静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伤的很重,已经没得救了。
大姐大呢?我忽然想。我环视周边,只见大姐大正伏在指挥室的门口,她浑身是血,但她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她正想去开指挥室的铁门。我从地上捡了一把军刀,朝大姐大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大姐大说:“不要阻碍我的理想。”
“看到这些尸体了吗?血流成河就是你要的理想吗?”我坐在大姐大身旁,和她一样背靠着指挥室的铁门。
“我们一起出去,我们一起来改造这个世界,我会让你成为王。”大姐大说。
“成为王?”我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你不过是想称霸全人类,做最高的主宰。”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你简直毫无人性。”
“哼,我毫无人性?你不也只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的道德?”
“没错,我是杀手,但我没有选择。你以为我不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普通人吗?我没有选择,我一出生就没有选择。我没有父母,我是被组织培养的,我不能违背他们。况且,就算我冷血,我也不会像你这么疯狂,你的毁灭将带来多大的痛苦。你和那些杀你父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和他们有区别。”
“有区别?你们之间的区别就是,他们杀了你父母,而你则杀了别人的父母……”我用刀顶住了大姐大的胸膛,我搂着她,刀子一点一点的插了进去,大姐大痛苦地喘息着。我抱着她,直到她的生命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