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头顶挂着的血袋。
她一惊,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白色皮椅上。
“醒了?”
池樵子从她身侧的房间里走出来,黎姌警惕看向她,“怎么又是你?”
“这话应该我问你,为什么又是你!”
池樵子已经忍了黎姌很久,她几步逼近,双手按在黎姌皮椅两侧,身体下压,死死睨住她。
“一个肮脏的灵魂装什么大善人?自愿献血两百毫升,现在却又要拿别人的血给你输四百毫升,黎姌,你不觉得这种伪善很恶心吗?”
“不仅让我觉得恶心,斯也哥哥更觉得你恶心,他最讨厌女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博取他的关注与同情!”
在黎姌开口前,池樵子先她一步封死她炫耀的途径。
这个女人迟早死她手里!
黎姌闭了闭眼,脑子有点晕,所以信息读取速度有点慢。
“给我一杯水,谢谢。”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池樵子这一拳好似打在棉花上。
“我是斯也哥哥的私人医生,不是来伺候你的。”
黎姌看了眼血袋,神情倦怠,“你不想伺候也已经伺候了。
末了,她平静补充,“我当然知道池医生不是自愿伺候我,是你的斯也哥哥命令你伺候我,你不得不伺候,对不对?”
池樵当场气笑,她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故意放在黎姌输血的左手边。
黎姌够不着,挪动身体时头一阵眩晕,“池医生这么不情愿,我等斐斯也自己来。”
池樵子顾及着门外的斐斯也,忍着恶心把水推到她手边。
“黎姌,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斯也哥哥在床上的发泄对象罢了,给你输血,是因为团建这两天他不方便睡别的女人,而我正处于生理期,他只能委屈自己睡你这条动不动就晕的死鱼。”
黎姌喝了口水,“池医生,你话这么多,很像恼羞成怒。”
池樵子被戳中痛点,拽下脸上的口罩,明明想破口大骂,但又不得不压低声线,避免被车外的斐斯也听到。
“我为什么要恼羞成怒?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人很恶心,浪费医疗资源,是对医护人员的亵渎!你这样的女人就不配活着!”
黎姌抿了下唇,她不知道自己被池樵子暗算了,以为真的是因为献了两百毫升血才导致身体亏空,又不得不输血。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上那辆献血车。
她刚醒,头确实还晕,所有的情绪表现都慢半拍,落在池樵子眼里,是傲慢,是极度的猖狂。
她恨不得立刻用手术刀刮花黎姌的脸。
“黎姌,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人当中,只有我能一直留在斯也哥哥身边吗?”
黎姌抬眸看她,她脸上的愠怒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因为我足够了解斯也,他最讨厌给他制造麻烦的女人,而我,只会帮他解决麻烦。”
“你不要觉得斯也哥哥对你纵容两次,你就能从女表子上升到女主人的位置,有我在的一天,永远轮不到你,不信你就试试看,今天过后,斯也哥哥还会不会碰你!”她撂下话转身下车。
黎姌昏迷之际,池樵子反复跟斐斯也强调,就算输血成功,黎姌也必须静养一个月,斐斯也没怀疑她,只说了声好。
这就意味着,未来的一个月,黎姌都爬不上斐斯也的床!
黎姌渐渐收拧手心,对池樵子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但这句最讨厌,她认同。
斐斯也确实讨厌给他制造麻烦的女人。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回忆昏倒前的画面,她是被排球砸到了。
又不是她自己故意摔的。
紧接着,车门再一次被推开,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人是斐斯也。
两人四目相对,黎姌在男人的瞳孔里看到了不悦。
她抿紧唇,果然,他不高兴了。
而斐斯也眼底的黎姌,面色苍白,唇角干裂起皮,一双有灵气的眸子此刻充满了病气。
她半躺在椅床上,虚弱的像只瓷娃娃,仿佛稍微碰一下,就会有裂痕。
“你明知道自己身体虚。”
他心里窝着团火,可话说出口还是不自觉降了些分贝。
只是口吻依旧凉薄。
黎姌垂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是。”
他答得快,黎姌心口一紧,呼吸也乱,“所以你要开始讨厌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