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斯也被易坤拉到庄园的棋牌室里喝酒。
“你是不是爱上你媳妇了?”
斐斯也眉心紧拧,“你喝多了?”
易坤不解,“不然你为什么那么紧张跑去救人?”
斐斯也答得理所当然,“换你,你不救?”
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斐家的大少奶奶,传出去人被拐去了东南亚,名声也不好听。
易坤噎了几秒,给自己酒杯满上,“换我,出门在外得把媳妇紧紧搂怀里,怎么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弄丢?”
“她自己瞎跑。”
“那你也得看着啊,那是你媳妇,丢了你哭也来不及。”
斐斯也冷冷扫视他,“你知道是我媳妇,你这么着急?”
易坤噗嗤一声笑,乐了,“我着急还不是因为你着急?”
“人没事你现在又开始嘚瑟是吧,我觉得黎姌挺不错的,懂事,知进退,又聪明又不显摆,胆子也大,不比陈媛强?”
易坤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斐斯也愣了几秒,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没说话。
易坤屁股挪向他,“问你认真的,你真的还在等那个害人精回心转意?斯也,我拿你当兄弟所以才提醒你,你千万别一个坑反复跳啊。”
“身上有胎记的,你还没找到?”
易坤再次噎住,他郁闷道:“没找到,我都快把海城翻过来了,就是没找到。”
斐斯也淡声开口:“你就没想过那晚是个男人?”
“咳——”
易坤的酒猝不及防呛嗓子眼里,咳到飙泪。
斐斯也哼笑一声,不管他死活,放下杯子折回卧室。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黎姌已经躺进被窝了。
两米宽的大床,她缩在床边一角,身体小小一团,长发顺着枕畔垂落下床。
莫名的,看的他心口发软。
斐斯也承认,他其实是有点后怕的,去救黎姌的路上,他大脑完全不受控地设想了很多种可能。
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产生担心的初衷是单纯因为这个人是黎姌,还是因为黎姌顶着斐太太这个身份。
抛开其余不谈,单论面子,斐斯也也不应该让黎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越想越觉得混乱,阖了阖眼皮,然后带上了房门。
他刻意放轻脚步去浴室洗漱,然后才躺上床。
他以为黎姌已经睡着了,不料刚躺下,黎姌就翻身滚进他怀里。
她长腿搭在他腰上,仰头用鼻尖蹭了蹭他喉结,声音低低哑哑,带着几分奶音。
“阿也,谢谢你去救我。”
房间内的灯光只留了一盏淡黄色的小夜灯,在黎姌床头的方向。
灯光洒落在她长发间,像铺了一层细腻的金粉,也有有漫过男人半张脸,他低垂着眼眸,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温柔。
黎姌的这句谢谢,斐斯也始料未及。
他以为黎姌会怪他,怪他带她出门却又保护不好她。
怪他故意把账本留给她,故意把她丢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还会怪她不声不响就离开了拍卖展,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回想这些事,斐斯也一度认为理所当然,因为他觉得和黎姌的婚姻一开始就挑明了是交易。
他不在乎她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只管在她身上取走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哪怕好几次都险些让她丧命。
而黎姌除了在南非那晚跟他发脾气控诉过一次,再也表现出不满。
就好像她已经完全接受待在他身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设定。
易坤说的对,她确实很懂事,也不张扬。
这句谢谢,让斐斯也的良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他胳膊枕着她,裹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少女的耳垂,“黎姌,你一点也不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