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换了辆敞篷车,带着黎姌在山上兜风。
微凉的夜风吹在人的身上,清爽也自在,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只是越清醒黎姌就越后怕,不是后怕爬墙的阴影,而是后怕回去面对斐斯也。
刚刚是又气又饿,现在吃饱了冷静了,脑海中浮现出斐斯也那张寒浸浸的脸,黎姌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梁渊单手抵着下颚,笑问:“害怕了?”
黎姌下巴搭着窗沿,“有一点点。”
“现在害怕也来不及了,送你回去?”
“送到庄园前面一个路口就可以了,我自己走回去,消消食。”
梁渊明白黎姌是在避嫌。
“我挺好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不清不楚的关系。”
黎姌倒是没撇清,但也没挑明。
梁渊笑,“就是有关系,没名分,你还说你不喜欢他,那又为什么冒这么大风险跟着他?”
黎姌挽了下被风吹散的发丝,“没想到梁先生也这么八卦。”
男人笑声放大,跟黎姌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无关乎男女情谊,更像知己。
“我只是想提醒你,斐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自己的联姻对象,你如果待在斐斯也身边是想要斐太太的位置,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踏实过日子,如果你不介意做小,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储备实力,应对未来几十年里的明枪暗箭。”
豪门生活从来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无限。
黎姌救了梁渺渺,本性纯善但也冲动,豪门弯弯绕绕她斗不过,梁渊是好心给她提醒。
“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性格不会甘于做小。”
“当然不会,清朝都灭亡了,还搞妻妾这一套吗?”
他开始放缓车速,“所以尽早离开是明智。”
“可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斐斯也能给。”
“什么东西?钱还是地位?”
黎姌闭上眼睛,“我不告诉你。”
梁渊倒是没追问,只觉得黎姌有点意思。
下车前,他给了黎姌一张名片,“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帮忙。”
黑铂金的质地,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手机号码。
“谢谢梁先生。”她挥手告别。
梁渊没有立即调转车头,而是息了车灯跟在黎姌身后,看着她安全进入庄园才掉头离开。
他有预感,明天的家宴,斐斯也不会再带黎姌出来了。
黎姌进入大厅,只有沈安站在门口,“太太您总算回来了。”
“他呢?”
沈安指了指楼上,小声说:“斐总心情很不好。”
黎姌撅了下唇,合作都谈成了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她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手贴在门把手上时又突然懊恼,又不是不知道斐斯也凉薄。
他说原地等着,她嘴上答应等着就好了,怎么就管不住嘴呢,这会又得想办法来哄。
还不一定能哄好。
黎姌深呼吸一口,推开门,卧室没开主灯,只有窗边泛着微醺的光影。
男人背对着她,衣袖散开,松垮卷起,烟雾丝丝缕缕缠绕着他腕上的佛珠。
空气中是乌木沉香混合甘草的味道,还浸入了一丝夜里独有的凉意。
她轻轻关上门,已经开始紧张了,她掐着嗓音,“斐先生。”
男人将烟头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