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姌是被一阵细微的拉链声给扰醒的。
她睁眼,看到床边一截修长指骨,正将行李箱拉杆抽出。
视线往上,男人白衬衫,黑西裤,是很经典的商务装,只是没系领带,不那么正式,腕上圈着佛珠,不是手表,也没那么刻板。
“你去哪?”她刚睡醒,嗓音低哑软糯。
斐斯也回过头,床上的少女抱着枕头坐起身,一头凌乱的卷发肆意垂落下,她迷迷瞪瞪揉眼睛,抬手的时候不小心带落了一侧的肩带,睡裙垂落,胸前的饱满隐隐戳戳,黎姌浑然不知。
这半脱不脱的懵然模样,比刻意勾引更蛊惑。
斐斯也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晨起的清醒就这样被黎姌撞乱了。
“出差。”
她一愣,掀开被子爬到斐斯也身后,“还要准备什么,我帮你。”
她从背后抱住他,细软的胳膊虚虚实实挂在他腰间,胸前的软肉蹭着他坚挺的后背,斐斯也拧了下眉,及时捉开她手腕,避免她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不需要,你休息。”
他主动走开,跟黎姌拉开一段距离,只是少女身上的玫瑰花香已经盘踞在他指尖,久久散不去。
黎姌手僵在半空中,不明所以望向男人,难道真跟池樵子说的那样,斐斯也厌倦她了?
可昨晚她明明睡在沙发上的,他如果真的厌倦,为什么还要主动抱她上床?
她咬着唇,压抑着一丝委屈,“我是你的贴身秘书,你不带我去吗?”
他背对着她,口吻淡漠又直接,“不带。”
昨晚抱着黎姌,斐斯也燥了一夜。
她仿佛有股魔力,总能轻而易举地勾出他许多潜藏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世俗的概念里,是批判男人的。
比如重欲,纵欲。
可在遇到黎姌之前,他明明很克制。
女色,性事,他一直淡然处之,不像易坤,夜夜笙歌,一天不碰女人浑身不痛快。
可自从黎姌出现后,斐斯也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突然形同虚设。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所以不仅仅是黎姌需要静养,他更需要冷静。
在权贵这场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只有克制,灭人欲,才能确保不被吞噬。
黎姌不知道斐斯也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脸色越来越冷。
她心口闷得慌,“那你带池医生吗?”
“嗯。”
他站在镜子前系领带,侧目时,发现背后的少女神情皱巴巴的。
她一抬眸,撞上他目光,直白问:“你病得很重吗?”
斐斯也微愣,挑眉看她,无声询问。
黎姌光着脚下床,总算发现肩带滑落到臂弯处,她重新提起,又从背后抱住他,像只没睡醒又发不出脾气的树袋熊。
“你是不是生病了,所以出差也要带着池医生?不能等病好了再出去工作么?”
她娇娇软软问的委婉,但斐斯也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醋意。
他向来厌恶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可黎姌的火候却拿捏得很到位。
她的重心始终围绕着他,而不是争对别的女人。
明明吃醋,却又娇憨得让人反感不起来。
仿佛她只是想借着这个话题跟他撒个娇,调下情。
可即便如此,斐斯也也不想哄,更不想解释。
“这几天不用去公司,在家好好养着。”
黎姌不甘心,“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只要这个男人一年,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打量她,眼底没有温情,只有冷意,“带你去,晕了,再送你去医院耽误我事吗?”
黎姌后颈一凉,抿紧唇,没再吭声,她能察觉到斐斯也没多少耐心了。
“先把身子养好。”
她垂下眼眸,心里危机感越来越重,“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我晚上睡不着。”
模样乖软的人没脾气,只想欺负。
只是这种想法冒出来,斐斯也突然烦躁。
“不确定。”
放下这三个字,他头也不回地迈出房间。
在玄关处换好鞋,耳边突然传来少女低低的啜泣声。
斐斯也动作一顿,抵着眉心叹了口气。
转过身,他看见黎姌红着眼睛躲在墙角,小手扒着墙,手背上的乌青淡了一圈,但中间泛着紫色。
小小一只,可怜巴巴的,让人心软。
他抬手,语气缓和许多,“过来。”
黎姌吸了吸鼻子,挪着步子靠近他,突然腰间一股力道将她拽向男人。
她才抬头,男人已经将她禁锢在身前,发狠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