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紧张的时候头脑反而更清醒,男人探究的眼神打量的黎姌头皮发麻,可她突然间想明白,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压抑内心的情感。
明明每天都很想看到斐斯也,想把那无法宣于口的情感投放在他身上,可偏偏每次看到他又要反复提醒自己,斐斯也不是阿川。
阿川已经死了。
她害怕自己会陷进去,最后到不得不清醒的那天,再经历一次挚爱离世的痛苦。
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可眼下这种时而恍惚又立马清醒的钝痛感何尝不是将这种痛苦反复延续,让伤疤永远新鲜,永远血肉模糊?
黎姌缓缓汲了口气,只觉得唇齿间都跟着腥涩了。
“如果我说,我很享受待在你身边的时光,这样我不会觉得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我也有依靠,有人陪,有人保护,可是又担心会不知不觉爱上你,离不开你,最后大家都难堪,所以才会想瞒着你这种小心思,却又总是瞒不住,然后我就会慌,这算欺骗你吗?”
黎姌最聪明的地方就是敢对斐斯也说真话,同时又能巧妙的抹去最核心的部分。
因为她很清楚,应对斐斯也这样精明的男人,唯独真诚才有胜算。
斐斯也看了她许久,直到少女眸底的泪溢出眼眶,他心里那股闷堵,郁结,才烟消云散。
所以,她还是前者,不是不可能动心,而是不能,也不敢。
斐斯也将心里这种荒谬的感觉归类于所有男人都会有的征服欲,甚至是恶趣味。
他收回手,“你还有十一个月。”
黎姌眉心隐动,“你答应让我当小秘书了?”
斐斯也轻抬了下眉,“坐好,黎秘书。”
黎姌像摊软泥一样窝在斐斯也怀里,他终于同意带着她了。
只是黎姌仍然很紧张。
她和斐斯也的婚姻细算的话还差几天才到一个月。
就这么短的时间,她差点死了好几回。
按照平均一个两次这样算,她还可能遭遇22次生命危险,所以除了抱紧斐斯也她还能怎么办。
她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握着刀叉切第二份牛排,“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晚上我做给你吃?”
斐斯也箍紧她的腰,鼻尖蹭过她纤白的脖颈,停留在她大动脉处,他喜欢她肌肤里这种隐隐的跳动感,让他兴奋。
“好。”
午饭后,斐斯也给黎姌发了一份总裁办各类助理的分工表,除了沈安,都不涉及他的私生活。
现在她加入进来,挂了个生活秘书的头衔,负责斐斯也的吃穿住行,以及必要的翻译工作。
黎姌握着表格,唇角肆意上扬。
斐斯也在隔壁开视频会议,黎姌起身准备洗个澡,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是斐斯也的工作号。
来电显示,池医生。
黎姌微皱眉,是那个姓池的女人么?
她忍着没接,直到池樵子第二次打过来,黎姌才划开接听键。
“斐总,今晚有时间吗?”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天还没黑呢,就预约晚上了?
她扬了抹唇,“不好意思,池小姐,斐总没空。”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
“黎小姐?麻烦你把电话转交给斯也,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讲。”
称呼改的很及时,说明平时的叫并不是斯也。
“既然这么重要,怎么不打私人号码?”黎姌忍着笑,“池小姐,你该不会没有吧?”
电话对面果然又是一阵沉默。
这下黎姌笃定,这个女人跟斐斯也并没有多亲密,至少远没有亲密到能威胁她的地步。
不然怎么可能连斐斯也的私人号码都没有?
她走进浴室,“如果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帮池小姐转告。”
池樵子深呼吸,“不用了,我待会再打。”
“那就是不重要了,既然不重要就别打了吧。”
黎姌勾唇,指尖按开浴缸的开关,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传荡进池樵子的耳中,她攥紧手机,嫉恨到浑身发抖。
然而黎姌接下来说的话更气人。
“池小姐知道的,斯也在亲密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