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他不甘心。
去见我吗？他害怕亲耳听到那句放弃。
留与不留，见与不见，都成了让他无法选择的难题。
一旁的秘书不清楚他心中所想，收到查到的号码后，他直接拨了过去。
“喂？Mary女士吗？您好，我们是鹿小姐的亲人，联系您，是想问一问和鹿小姐有关的事情，您方便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秘书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顾晏丞。
“顾总，联系到鹿小姐的律师了。”
看着手上的电话，顾晏丞迟迟未有动作。
直到电话里传来疑惑的问声，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去。
和律师聊完后，他揉了揉眉心，把心头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排解掉，转身离开机场。
接近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律师说鹿闻笙已经25岁了，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移民是鹿闻笙自己的选择。
所以鹿闻笙真的抛弃他了？
可他从来没想过要抛下鹿闻笙啊。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想把她留在身边。
而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收养她为了给她保障帮了领养手续。
他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是真正的亲人！
如果他当初没有帮领养手续，如果他没有过早地感受到世态炎凉，如果他没有被道德礼法束缚住。
那么早在她18岁亲上他的时候，他做出的回应不会是推开她，而是抱住她。
从鹿闻笙嘴里叫出来的每一句哥哥，对他而言，既是责任，又是束缚，既是庆幸，又是折磨。
他没得选。
从律师嘴里听清鹿闻笙对未来的打算，顾晏丞心口泛起一丝疼痛。
“闻笙要来西班牙旅游、留学都很合适，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移民呢？”
律师以为鹿闻笙在移民前，已经和顾晏丞把一切都说开了。
所以突然听见他问这么一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是闻笙主动说要移民的，也是她自己去申请的，你不知道吗？”
顾晏丞只觉得心口像被刺了一刀。
他缓缓摇头，嘴角的笑容苦涩无比。
“她没告诉我。”
律师越发惊讶，但她也和鹿闻笙不熟，便找了借口替她开脱。
“估计是你忙着婚礼的事情，她没找到好的机会吧，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来往很方便，你们要见面也很容易，不用纠结于这种小事。”
对于旁人而言，这些都是小事。
可在顾晏丞眼里，鹿闻笙定居马德里，就意味着她彻底飞出了他的世界。
顾家所有的产业都在国内，欧洲毕竟不像在国内那么方便。
于情于理于，他都没有办法直接带鹿闻笙回国。
更不要说她根本不愿意和他回去。
一时之间，顾晏丞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再没有力气说话。
律师也感受到了他的疲惫，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前，律师多问了一句。
“你飞过来是为了闻笙，不见她一面吗？”
沉默了一会儿，顾晏丞才给出回答。
“您把她的新号码发给我吧，等我忙完，亲自联系她。”
把号码发过去后，Mary女士礼貌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