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没被带回孟宅,而是去了就近一家酒店。一进屋就被推入浴室,她想逃被孟来笙拽紧甩在地上。花洒里冰凉的水全数洒在身上,苏晓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爬着要跑,头皮一疼被猛地揪住,冷可刺骨的水劈头盖脸浇下来。耳边是他阴森低喝:“清醒没有!”
“你放开我!”苏晓尖叫,一手胡乱抓挠。
水呛地咳嗽,这次孟来笙丝毫没有半点怜惜,等她快要不能喘息,水才停下,眼皮没来得及睁开整个脑袋往后昂,狂躁的吻死死啃咬上来。这次苏晓准确无误咬破他嘴唇,却没让这个吻停下反而愈加粗暴起来。嘴里的腥味蔓延,她吱唔出声双手挣扎,拼命敲击他的背脊。慌乱里不小心蹬到他的右足,孟来笙闷哼松开,苏晓乘机踉跄着爬出浴室,惊吓之余腿肚子打颤,发软地险些摔跤。
方跑出浴室足跟一紧,整个人摔下去。孟来笙直接将她拽起,往床上拖,整个人坐下控制她乱踢的脚。两个人身上都被水浇湿,孟来笙脸上生冷没有半点情绪,扯松领带脱下身上碍眼衣服。
“不要……”苏晓惊恐乞求。
孟来笙肤色白皙,肌肉线条优美有力,苏晓的乞求全没管用,这次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
……
苏晓仿佛做了一场梦,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样酸疼酸疼。神经一颤,猛地醒来,脑子还没回路轻呼口气幸好是梦。她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喉咙痒痛厉害。习惯得去拿床头柜的闹钟,却摸空。淡淡的烟味在空气里传来,苏晓脑袋一个激灵跳坐起来。这间房间的卧室和书房对望,仅隔着一扇门。
孟来笙坐在书桌后,正在抽烟,显然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一身浴袍,目光幽深复杂地凝着卧室方向。见她醒来,指尖往下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过去。醉酒的原因头疼欲裂,一看到孟来笙的脸,昨晚惊魂的一幕幕立时闪现。没等他走来,苏晓裹紧被子就要逃,一时没留神整个人滚下床摔个趔趄,惊呼:“你别过来!”
瞧她狼狈落魄样,孟来笙顿步,言语放轻:“我警告过你。”
所以,这是惩罚?苏晓觉得泪腺干枯,约莫昨晚已经求饶哭干再不能湿润。孟来笙踌躇一会儿,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折返浴室。等换完衣服出来,苏晓还是裹着被子缩在地上,目光像头受惊的小鹿防备看着他。
“下午我还有个会。”他想要说些安慰话,又全数吞回肚子里,丢下这句话才离开。苏晓蜷缩成团,身上还在发抖,落地镜子里自己竟然没有特别狼狈,低头发现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穿着浴袍,头发也是洗完吹干后清爽的气味。孟来笙显然收拾过案发现场,但越是这样越是让苏晓浮想联翩,难堪难受至极。
苏晓浑浑噩噩坐地很久,被电话惊醒。顾铮的未接电话好几通,苏晓没接,闭紧双目只觉胸腔里闷闷的。电话之后,发来一条短信:“晓晓,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
待到傍晚时分,苏晓才从恍惚里转醒,重新洗了澡,脖颈和胸前清晰可见深红吻痕。洗了很久,才换了衣服出去。苏晓没打算回孟宅,孟来笙让她感觉害怕,但没回去自己也根本没有地方好去。在大街上缓慢游荡,身后隐约有人喊她名字。苏晓回头见是顾铮,不禁加快脚步。他快步跑上去,拉住她,“晓晓!”
苏晓垂头,挣脱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他不依不饶,终于激怒她,“走开!”
印象里的苏晓温婉随和,很少这样,他一怔兴许察觉到原因,“孟来笙他……你没事吧。”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苏晓想起在K厅的时候,指尖抓到他的衣沿还是滑落,空洞的感觉冻得心口再也无法恢复温暖。红着眼眶望着一脸无措的顾铮的,她问:“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他扭头,模样回避摇头。苏晓自嘲一笑,吸了吸鼻子转身要走,顾铮才开腔:“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孟来笙。”
22。逃跑
顾铮说,会带她走。但家里有病重母亲,所以他需要先把母亲提前转移到目的地一起离开。约定的时间在一个礼拜后的喷泉广场,为了不引起孟来笙的怀疑,她需要重新回孟宅,探听父亲医院的下落。
等稳定下来,钱会一分不少,哪怕这一辈子都在还债过得清苦,也一定会全数还给他。
8点,天已经擦黑。苏晓喉咙痛的厉害,捂着咳嗽好久才摁响宅院外的门铃。李嫂替她开了门,擦眼观色端倪出什么,柔声问:“晚饭吃了吗?你脸色不太好。”
“没吃。”苏晓摇头,坐下来。李嫂赶紧去厨房替她准备晚饭,她咳嗽几下,余光里落地窗外走来一个人。孟来笙脸色一如往昔饱含温柔,将一板药递给她,“吃完饭再吃药。”
苏晓接过,揣着药盒在掌心,感觉他坐下来,立马不动神色往一边挪。他不说话,苏晓也不敢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坐在一张沙发上,古怪极了。等李嫂端着菜出来,苏晓才像获得特赦站起身,听到他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能不回来吗?”苏晓苦笑,就算自己真的不回来,他总有办法把自己接回来的。孟来笙对她实在难以捉摸,就拿昨晚的事来说,原本以为她醒来该是大哭大闹要将他碎尸万段的,但现实她只是害怕,目光里有怨念再无其他。
天黑了,她还没回来。孟来笙站在阁楼房间里来做踱步,当小高坡上出现她身影时,他才松口气心里有难以抑制的喜悦。但苏晓的身影单薄又无助,走在高坡上恍恍惚惚,路灯将她身影拉得长长,显得她格外孤寂又彷徨。
他很清楚自己在伤害她,却难以说服自己放过她,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孟来笙选择这样挽留。年轻时候经历的黑暗,绝望一次次快要击垮他,但每一次回忆起苏晓暖暖的笑容和母亲的死亡,他努力存活下去,为了心里的挚爱为了浓重的目的。但,重逢后的苏晓再也没能对她笑得快乐,他亲手剥夺这些难能可贵的,摧毁这些美好的,试图为她建造更好的。
可,苏晓显然不在乎。
半夜苏晓被浑身的烫意难受醒,脑袋涨得厉害。下床去厨房倒水,握着玻璃杯没喝几口巨大的眩晕袭来,手一松玻璃杯应声落地,碎裂成片。一手撑着料理台,走两步还是昏眩倒下。
再度醒来,已经回到卧室床上在挂水。孟来笙也在,半斜坐在沙发里小睡,苏晓发现他右足纱布重新换过,有点肿,想起之前自己还蹬过。这个睡姿显然不舒服,他腿太长,歪在沙发里看着就变扭没能舒展开。苏晓睁着眼看着他,屋子里静谧无声,他安静合着眼周身深冷的气息消失干净,无害又温润,像画卷里跑出来的人。
苏晓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小时候是很会打架的,脸上时常挂彩。
小时候苏晓没妈妈,性格包子时常被欺负,吃个午饭可能书包已经不在桌肚里。划满重点的课本,隔天在学校边的臭水沟里发现。高年级的男学生知道她父亲会给很多零花钱,每次放学就找她拗分。
拿光她的钱,就围成一圈嘲笑她,“野孩子,没妈妈,哭天哭地没人要!”
苏晓只能委屈抽泣,拎着小书包站在墙角,被扔泥土。认识孟来笙后,有次遇见这个情况,他想都没想扑上去就和他们团成一团打架。在学校孟来笙是会弹琴漂亮的小王子,谁都没想过会这样,那些男生比他胖的都被孟来笙坐在身下,使劲挨揍。然后鼓了鼓受伤的脸颊,拿起苏晓的书包,说:“回家!”
牵着她手的掌心,温暖又安全。
苏晓躺在床上,闭起一只眼,抬起手,食指尖远远描绘他的身形轮廓。没绘完,沙发上的人动弹,苏晓一惊立马放下手闭眼。耳边传来轻缓脚步声,然后被子掀起一角手被放回被窝里,微凉的手背轻轻抵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
感觉烧退,才轻舒口气,慢慢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