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这条意识一直在沉睡，如今只不过是被唤醒了一样。
而原本，这就是我自身的意识。
等我将第五个魂体斩碎的时候，我才感觉手心里没了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
但我此时握着桃木剑的手很稳。
心里也一片平静。
仿佛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甚至连我自己都感觉得到，我此时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又淡漠。
任何人看了都会感到害怕。
不对，这不是我应该有的眼神。
我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
但可惜，无论我心里怎么拒绝。
我的意识都在告诉我，这就是我，这就是真实的我。
刚才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我的职责赋予我的权利。
我就应该这样做。
甚至我对这种情绪，一点抵触的感觉都没有。
就像是真的我，再被一点点激发出来一样。
咔嚓！
布满裂纹的坛子终于裂开了。
一团黑影也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就是里面的那只凶魂。
终于要面对面了。
只不过凶鬼变得很惨淡，甚至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真跟我之前想象的一样。
如果刚子在的话，只要朝凶鬼哈一口阳气，他立刻就会魂飞魄散。
“我来！”
我不敢置信，我竟然用桃木剑挡住了要撇出纸符的瞎子。
然后我抬脚就向凶鬼走去。
我可以很清楚的意识到，我现在身体并不是被控制了。
而是我有意识的这么做。
此时，我感觉自己体内有股莫名的力量。
这种力量很强大，也让我很舒服。
但并不陌生。
更像是这股力量原本就是我的。
以前一直在沉睡，如今也只是苏醒了罢了。
我没有去看瞎子如今看到我是什么表情。
我竟然觉得没有必要。
我没有必要去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
我只在乎我要做的事。
我走到凶鬼面前，手中的桃木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只要我用力，凶鬼的脑袋就会飞出去。
他也会魂飞魄散。
兴许是凶鬼之前就被我伤的很重。
如今的他，惨淡的几乎要消散一样。
“你难道不相信我对你说过的话吗？我刚才对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事到如今，凶鬼还不放弃逃跑的念头。
可也忘不了，刚才被阴司气息伤害的一幕。
“哦！”
我淡淡的回应凶鬼，对他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说的都是真的又能怎样？”
“你觉得我会很在意吗？”
凶鬼半透明的身体剧烈抖动。
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害怕。
不是对架在他脖子上的桃木剑感到害怕。
而是对我这个人生出了恐惧。
“你……你竟然醒了。”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竟然让他苏醒了。”
“你们……”
我突然感觉凶鬼的话很啰嗦，于是我手起剑落割掉了他脑袋。
随着凶鬼身首异处，代表着他的魂体也被割裂成两段。
看着魂体在我眼前逐渐消散。
我就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
大脑变得异常迷糊。
刚才的那种力量也如同退潮般，快速从我体内抽走。
留给我的只剩下虚弱。
甚至那种感觉令我浑身都不自在。
我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只记得凶鬼说你们都是疯子，竟然让他醒了。
这是什么意思？
谁醒了，难道是我醒了吗？
可是我不是一直都处在苏醒状态吗？
还是说，现在的我并不是真的我。
刚才苏醒的那个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不断地回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什么时候昏迷过去了都不知道。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的我身穿青色长袍，盘坐在一座很高的石台上。
在我前方的石台下方，有一条很长的台阶。
很宽，像是古代皇宫里的那种白玉阶梯一样。
在阶梯的斜下方，有一座很大的广场。
广场与我所在的石台落差足有20多米。
在广场的下面，却是袅袅云烟。
宛若广场是建在白云上一样。
而如今在广场上，面向我的方向跪着许多穿着各色长衫的人。
他们人手一把桃木剑，甚至也都背着一个斜挎的布包。
他们都低着头，不敢向我的方向看上一眼。
我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长相。
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
总之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多很多。
梦里的我，用淡漠的眼神盯着他们。
我有种感觉，这些人应该是我的弟子。
可我并不知道。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弟子。
而且看样子，他们一个个都身手不凡。
放在尘世里，绝对都是可以威震一方的大天师。
尘世？
我不由的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我会把他们与尘世拿来比较。
还是说，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并非尘世。
忽然，我看到广场上有人动了一下。
他的动作不大。
可能是因为跪着太久，导致体力不支，身体晃了一下。
但这种轻微的程度，竟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梦里的我向他看了一眼。
仅仅是一眼，就令我心里生起了浓郁的熟悉感。
虽然他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我就是觉得这人我在现实中见过。
而且跟他接触过不是一次。
梦里的我从高台上站了起来。
我要顺着白玉台阶走下去。
看看这个令我感到熟悉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白玉台阶忽然变得好长好长，无论我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更走不到下面的广场上。
一瞬间我感觉好累好累。
“林岩……林岩……”
我想闭上眼睛休息，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响。
像是有人趴在我耳边大喊一样。
我猛的睁开眼睛，不要命的大口喘着粗气。
才发现刚才的只是一个梦。
我不解的看着朝我微笑的刚子，以及坐在一旁的瞎子。
直到我看到在我身上忙碌的护士，以及立在一旁的氧气瓶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这是在救护车上。
“我怎么了？”
我看着瞎子问道，才发现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甚至还带着很浓的沙哑。
我明明记得当时斩杀了凶鬼之后，体内的力量就像瞬间被抽空了一样。
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
直到刚才被刚子叫醒。
瞎子一脸唏嘘的看着我，慢悠悠说道。
“你这小子命就是大，吸了凶鬼的阴气竟然还能活着，着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