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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星斑现・初入碑林昆仑山桃林深处,十五岁的仙瑶蹲在桂花酿酒缸前,鼻尖沾着米曲霉,正对着蟠桃树杈上的青铜酒壶挤眉弄眼:“桃爷爷,等酒酿好了,分您三坛带桂花的醉仙酿!昨儿偷喝仙师的醉仙酿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桃树精的枝条“啪”地卷起酒壶敲她脑门,树皮纹路间渗出灵液:“小祖宗!那是太乙仙长用星轨灵米混着天河雪水酿的千年醉仙酿,你换成桂花酒曲就算了,怎么还——”
“嘘——”仙瑶慌忙伸手捂住他树皮褶皱处的“嘴”,却碰翻脚边酒坛。琥珀色酒液泼在她裙摆上,星斑流光突然化作银蛇般窜向酿酒缸,在缸中凝成旋转星轨,直指三里外的星轨碑林。翡翠挂坠(碧落)振翅急鸣,翠羽倒竖如剑:“是‘星轨引碑咒’!这是昆仑禁地对星胎觉醒者的召唤——”话音未落,酒雾突然化作九道流光漩涡,卷住仙瑶脚踝。她尖叫着抱住酒坛,发间蝴蝶簪的荧光被气流扯成凤凰形态,在半空中划出涅槃轨迹。当她跌跌撞撞地被迫闯进碑林入口的星芒屏障时,腰间玉佩(碧落化形)滚烫如灼——那是云隐墨十岁时用母亲遗留的星砂心核炼制的平安符,此刻正与碑林深处的剑帝骸骨共鸣,发出龙吟般的高频震颤。
“桃爷爷救我!” 仙瑶抱着酒坛在屏障里打转,蝴蝶簪的荧光将碑文映成幽蓝龙纹。她看见桃树精的枝条卷住自己后腰,却被碑林剑气灼伤缩回,刺痛感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七岁那年爬树摔断胳膊时,云隐墨用星砂为她包扎的触感突然回笼:少年指尖的温度、星砂渗入伤口的清凉,还有他耳尖泛红时的嘟囔:“再这么莽撞,我就用星砂把你粘在桃树上。”
“让开。”沙哑的男声混着星芒炸裂声与狼啸残影传来。
黑袍少年莫北星辰足尖点地掠过桃枝,袖口粉色发带扬起时,仙瑶瞥见他腕间跳动的北斗星斑——与十年前雪夜那只白泽幼崽的灵息一模一样,连星斑流转的频率都与她腕间裂痕形成微妙共振。
“砰!” 她摔在刻满星轨的石阶上,酒坛滚向星辰脚边,溅出的桂花酒泼湿他靴面。
星辰望着她腕间裂痕,瞳孔骤缩的瞬间,仙瑶下意识攥紧他袖口的发带碎片——布料上的小月亮刺绣刺破掌心,十年前雪夜的记忆碎片突然拼接完整:幼狼浑身是血地蜷缩在桃树下,她用这条发带替它包扎,星斑流光在雪地上画出北斗与桃核交织的图案。
此刻星辰靴边滚着一枚相同的醉桃核,与云隐墨剑穗里藏的那枚“平安”桃核吊坠,竟出自同一棵桃树。
“星斑共鸣者,得入此门。双人同心,方破万阵。”剑灵的低语中,仙瑶腕间星斑如活蛇般爬上星辰靴面。
霎时,碑林石屏亮起,浮现两行字:当前共鸣度:27%!警示,高于30%者,将永困于此。
仙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共鸣度27%,距离永困于此仅差3%。
“小狼哥哥……”她抬头望进星辰眼底,却在他瞳孔里看见五岁的自己抱着幼狼痛哭,而云隐墨的星砂箭头正穿透雪幕,在她身后织就护心阵。
星辰浑身僵硬,掌心北斗星斑却主动迎向她的星芒。当“阴阳鱼图案”在脚下成形时,仙瑶闻到他身上混着雪水、灵泉与桂花软糕的气息——那是她当年塞进幼狼窝里的糕点香气,此刻与云隐墨洗桃仙露的清香重叠,形成诡异的熟悉感。
“你的星斑……是太阴之泪。”星辰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被碑林剑气撕裂成碎片,“与我的北斗之源……”
“像这样,跟着我的节奏!”仙瑶将掌心按在他胸口,心跳声与记忆中十年前幼狼的心跳重合,让她莫名心安,“就像小时候,你用星斑给我照亮桃林!”这种熟悉感让她想起,这两个少年从未让她受过伤。
星辰瞳孔微震,袖口的狼爪印符篆无风自动,露出半截云隐墨剑穗残片——那是五年前,他替云隐墨挡下魔瘴时,故意蹭掉的“灾厄分担符”载体。
他袖中血剑出鞘,剑穗狼头符与仙瑶腕间星斑共鸣,在虚空中拼出“护”字残像——却被一道黑影撕裂。
仙瑶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十七道幽紫色魔纹破土而出,魔气凝聚成狰狞的九首狼面,獠牙间滴落的毒液腐蚀地面,发出“滋滋”声响。
仙瑶的蝴蝶簪突然发出凤凰清啼,荧光化作桂花酒旗插在魔阵中央。
“闭眼!”星辰拽着她躲入碑林缝隙,手臂圈住她腰际的力度大得惊人,指尖在她后背刻下白泽固脉纹——与十年前幼狼用爪子在雪地上画的保护阵一模一样,却多了三道成年白泽的力量纹路。
仙瑶闭眼时,鼻尖蹭到他衣领的雪水味混着熟悉的药香,让她恍惚回到那年雪夜……云隐墨总说:“雪水酿的酒最清,就像——”
“化煞为酿!” 她睁眼时,瞳孔映着蝴蝶簪凝成的巨型酒坛,醉桃核滚落在地,酒液顺着星斑纹路蔓延,竟将魔狼一一化作盛满桃花醉的酒坛——那是云隐墨昨夜在桃核小筑独自酿的酒,此刻却带着他未说出口的担忧气息。
星辰的星斑锁链缠紧阵眼时,仙瑶听见他闷哼一声,看见他后腰渗出的银白色星砂——与云隐墨剑穗里的血色星砂不同,这是白泽族“痛觉分担”的代价。她突然想起今早替云隐墨整理书案时,看见的那本《白泽御星术》,内页夹着半片带血的发带。
门后传来剑灵的叹息:“星雾迷踪阵已启,唯有直视心魔,方能破阵。”
星雾突然翻涌成漩涡,在仙瑶眼前映出三幅幻象:云隐墨跪坐血泊中,剑穗上的“护”字被魔刃斩断;星辰的白泽鬃毛染血,掌心北斗星斑裂成碎片;而她自己的裙摆星斑正在吞噬两人的光芒,灵石裂痕里渗出“天煞”二字。
星辰腕间的北斗星斑突然暴涨,却在触及她发间星芒符文时骤然收敛——那是用他三个月星核之力炼制的“痛觉分担符”,此刻正与她灵石里的云家血契纹产生排斥反应,在两人相触的指尖溅出血色星砂。
仙瑶摸着发烫的玉佩,突然想起云隐墨昨夜塞给她的纸条:“若见北斗,便说…… 星子平安。”可此刻纸条正在她袖中燃烧,灰烬飘向星雾,竟凝成“别怕,我在”四个血字。
而星辰望着石门内翻涌的星雾,看见云隐墨的血剑正刺穿自己胸口,血珠滴在仙瑶裙摆,将星斑染成暗红——那是他昨夜在冰湖底看见的预言画面,此刻正从雾中向他逼近。
他指尖凝聚星芒,在掌心刻下与云隐墨相同的“护”字,却发现字迹边缘渗出黑血,与门沿的“天煞孤星”遥相呼应。
“小狼哥哥?”仙瑶拽了拽他僵硬的手臂,突然发现他眼底倒映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惧。星辰转身时,她瞥见他后颈浮现出狼首咬星的血色印记——那印记从星辰后颈蔓延至锁骨,每道纹路都像在啃噬星辰,亦散发着诡异幽蓝的血光,也是白泽族“心魔入体”的征兆。
石门轰然闭合前,星雾中飘出半片残卷,上面画着:仙瑶抱着逐渐透明的云隐墨,而星辰的星核正化作锁链,将她的灵石裂痕一一缝补。
剑灵的声音混着狼啸再次传来:“当心身边人……他们眼中的你,或许是最致命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