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出了宫,一直朝着南边走,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家酒馆,看那装潢,一定不是寻常人家开得起的,她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去。
一进门,那店里的伙计忙招呼着,问她找人还是定座,沈灵当然是找人了,不然以她的身份地位,又如何出得了宫?
于是那伙计带着她到了一间名为寻意轩的包间坐下了。
“沈姑娘来了,这是这里有名的桂花酒,沈姑娘先品尝一下。”那人说完起身给沈灵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酒。
沈灵看着那人给她倒酒,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只是笑着寻问道;“玉笛公子这次找沈灵所谓何事?”
“姑娘真是见笑了,在下也不过是找姑娘过来听听小曲儿什么的。”智贤笑道。
沈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公子就为了这事?不为别的?”
智贤却笑道:“那姑娘还以为会有个什么事呢?”
沈灵因刚才喝了杯酒,双脸微红道:“我还以为公子找我是为了我那天说话的事。”沈灵却突然笑了。
“姑娘真是见笑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智贤说完了这话,又将窗边的帘子掀开了,指着那个唱小曲儿姑娘又问沈灵道:“不知姑娘听过黄梅戏没?”
沈灵闻言似乎觉着挺有趣,于是问道:“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出?”
只听智贤将手掌拍了三下,却过来一位穿着妖艳的女子,他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那女子又去了。只是台上换了个人。
那人唱着曲子好不动听,智贤盯着她问道:“姑娘可听出来这唱的是什么?”
沈灵自幼在家中听着曲子长大,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只是又不想让别人识出她有多大能耐,于是苦笑道:“沈灵不知,还请公子明说。”
“这曲花木兰,是为木兰从军而写,从她出征一直唱到受封,只是她未接受封赐,把那荣耀给了另外一个人。——”智贤在那里不停说着,沈灵也是在那里一刻不言听着。
“难不成玉笛公子的意中人也是这么一位巾帼英雄?”沈灵傻不拉地问了这么一句。
智贤却笑道;“姑娘真是见笑了,我母亲是那么一个人,却因终日困在这深宫,抑郁而终。”
“对不起,让公子想起伤心事了。”沈灵忙道。
“没关系,不关你的事。”说完,智贤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灵见他如此,笑道;“今天我陪你喝酒吧,反正今天我宫中无事。”
“好,那今天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干杯。”说完又倒了杯酒,一饮尽而。
华贵夫人在屋子里摘着花瓣泡着花茶,见桂麽麽来了,问她道:“灵儿今儿干什么去了?”
“回夫人,灵姑娘今天和二皇子在宫外喝酒。”桂麽麽答道。
华贵夫人却笑得高深莫测,冷不禁冒出了这么一句:“喝酒,呵呵,是好事啊。”完了又问她道;“皇儿今天做什么呢?”
“回夫人,三皇子和静婉公主上官姑娘在御花园扑蝴蝶呢?”桂麽麽答道。
华贵夫人脸上似乎呈现一种微怒,说道:“你说,这皇儿就怎么不知长进呢?”然后又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又道:“走,咱们去御花园看看。”
静婉拿着扑蝴蝶的网子,这边扑过来那边去的,好不开心,那脸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上官燕在一旁呆着,看着她。
这时候静修问她道;“燕妹妹怎么不和她一块儿玩去?”
上官燕却笑道:“我这人不喜闹腾,我看着你们扑就好。”说完找了个凳子就坐下了。这时候皇后娘娘和皇上过来了。
上官燕静修皇子忙行了礼,又让了坐,站在一旁。
那皇上坐在桌子边对皇后道:“婉儿还是这么爱闹腾,就跟你年轻时一样。”
皇后却笑着道:“皇上见笑了,这都是哪年的事了,臣妾早都记不清了。”
皇上却若有所思,查公公从远处命人给他们上了茶,那皇上又道:“婉儿今年十二了吧,再过几年,就得出宫了。”
那皇后却道:“这还不是几年后的事了,皇上这么快就想——”
“朕也不过随便说说。”那皇上笑笑道。
“父皇,母后,您怎么来了?”静婉玩得累了,这才发现她父皇和她母后在不远处的亭子坐着,跑过来喘着气儿就道。
“朕过来看看朕的宝贵女儿在玩什么呀。”那皇上竟学起小孩子说起话来,旁边一行人听着捂着嘴在那里想笑又不敢笑,一副窘样。
“父皇也喜欢扑蝴蝶吗?那今天父皇陪婉儿扑蝴蝶怎样?”静婉问道。
“婉儿,别胡闹,你父皇等下还得回去批阅奏章。”那皇后微怒,脸上的笑容顺时减了一半。
“没事,今天朕就陪着婉儿了,不批奏章了。”
“可是皇上?”那皇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皇上的一语又低了回去,“朕今天就陪陪朕的女儿,以后怕是没时间了。”
“父皇要干什么去?”静婉天真的问了一句。
那皇上没说话,只是拿着个网子就扑起来,静婉见了,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这时候华贵夫人过来撞见如此一番情景,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也得饶着弯的回去了,她可不想去破坏那皇上的如此雅兴。
“夫人,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华贵夫人一回去,便进来一个宫里急道。
华贵夫人坐下了,方才问道;“什么事?”
“和生药店的张掌柜的昨儿夜里被人杀了。”那人又道。
“可见到是什么人杀的?”华贵夫人又问道。
“小的不知,听那店里的伙计说,好像是一名女子,还有——”那人说到一半却止住了言语。
华贵夫人放下喝茶的杯子,又问道;“还有什么?”
那人小声道;“好像说是那掌柜的一位故人。”
华贵夫人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这件事千万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是,奴婢告退。”
沈灵在酒馆有些喝得大了,趴在个桌子上笑道:“你知道宫里那个疯女人吗?听说她死了孩子,还是皇上害死的。”
智贤却道:“什么皇上害死的,跟本就是皇后娘娘害死的。”
沈灵一时吃惊,又问道:“你也知道这事。”
“这宫里谁人不知,她当年可是父皇最得宠的妃子,就因为说错了话,得罪了皇后娘娘,这才落得如此下场。”智贤苦笑道。
“你说,那要我也得罪了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得落了如此下场?”沈灵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之间竟把那智贤吓了一跳道:“这话可不能在嘴上说出来,得放在心里,还好这里都是我的人,不然你可能现在就被那皇后的手下捉了去。”
“呵呵,是吗?你有这么大能耐,哦——你是二皇子。”沈灵笑道。
智贤没说话,依然喝着酒,是的,就算他是二皇子又如何?哪天这上头的人不开心了,随时都可能要了这棵脑袋,大家在这宫里呆着,一心也就为了这根脑袋。所以才有欲望和权利之争。
沈灵见他不说话,只顾着喝酒,她不知道,从哪天起,自己也成了这皇宫的一部分,可能一切只能是天意吧,不然为何她无顾来了这皇宫,又为何,华贵夫人又拿着她的家人相要挟,她能怎么办呢?一切只能顺因天命。
“来,喝。”沈灵说完又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将酒杯换成了碗,不过这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只想好好地醉一场,一场足矣,以后便不再喝那酒啥的。
小柒在皇城的小道上走着,突然看到一行人匆匆去了那所谓的冷宫,因为好奇,所以也眼了过去。只见见面一个不知名儿的公公手里拿着一张圣旨在那里念着,然后见那冷宫好些个女人跪着。
那疯女人也在里面,只见她突然朝那公公扑过来,口里念叨着,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那公公被她纠缠不休,先是用手将她推开,后又见她死拽着不放,干脆一脚将她踢倒在地,那女人又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去拽着那公公。那公公忙让身边的两名侍卫将之押下,只听他道:“王夫人啊王夫人,不是咱家不肯帮你,实在是这皇上的旨意咱家不敢违背,不然就得背负着满门抄斩的罪名。咱家自幼进宫本已是很对不住那老祖宗了,现在怎么能为了你这么一个人白白浪费好几十条人命呢?”
说完又让侍卫灌了个什么液体到那王夫人的嘴里,那王夫人在地上折腾了几下,口里流出血液,死了。
那人又说了一句:“希望王夫人死后不要来找咱家,咱家也是替人办事。”说完又让人带着那王夫人的尸体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