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既是有了身孕,怎么不早些日子告诉朕呢?”皇上又是惊喜又是埋怨道。
惜妃躺在床上,笑笑道:“皇上,这会儿您不是知道了么?”
“是啊,现在朕是知道了,可是如果刚刚爱妃不害喜来着,那爱妃准备瞒着朕到什么时候呢?”
沈灵笑笑,没说话,这会儿一旁的蕊儿却道:“皇上,其实娘娘她,也不是想瞒您多长时间,只是那会儿您和娘娘闹别扭,娘娘不好说,她也不让奴婢说,这才等了这么多天。”蕊儿一时口快,心中就藏不出个事儿。
“爱妃,蕊儿这丫头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眼中有些动情,他完全没想到灵儿不是不愿意告诉他,她是不想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讨皇上欢心,她有她做人的原则,她并不会因为借着某件事而赢得皇上的心。
沈灵点点头,说道:“蕊儿说的都是真的,皇上。”
这林姑姑见小勺自从进了中宫便一直没有回去,她一时担心,就将此事告诉了蓝侍卫,蓝侍卫一听小勺被中宫的人带走,心想不好,于是就借着侍卫之名儿来中宫找人。
他也算得上是这侍卫军统领,像这慈宁宫的掌司冰清,储秀宫的掌司蕊儿,中宫的掌司阮儿,他自是都认得。
这会儿他听林姑姑说,这小勺在中宫,他现在要找之人,就必定是这中宫的掌司阮儿,阮儿见过蓝侍卫几次,她对他,倒有几分情意。只是这蓝侍卫一心只系于小勺,对于其它之人,自是不怎么留意。
这会子他来找这阮儿,没想到下面的宫女却告诉他,这阮儿掌司一早便出去了,他又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芍药的宫女。
那人一听,将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方才想出来他所要找之人,那人告诉他,这芍药姑娘,不是芍药,而是前任皇上身边的贴身宫女小勺。
这蓝侍卫又问,这俞妃娘娘找小勺所谓何事呢?没想到那宫女却道:“我说蓝侍卫,同样是做奴才的,这主子的心思咱们哪能知道呢?您说是吗?”
虽然他的身份在那宫女之上,但现在他是在向人打听私事,这说话,好歹也得有个分寸,于是他笑道:“姑娘说的是,只是蓝某还是想打听关于小勺姑娘所有之事。”
这话问的,那宫女怎么回答呢?她正在寻思着该怎么打发这死缠烂打的蓝侍卫,没想到这会儿阮儿掌司居然回来了,她忙跟掌司打了个招呼,又将这蓝侍卫留给她,她却正好找了个机会溜走做别的活计去了。
“蓝统领,有事吗?”这阮儿虽然对她有意,但她又不能将全部感情写在脸上,自是淡淡地问道。
蓝侍卫笑笑道:“是这样的,阮儿姑娘,我是想和姑娘你打听一个事儿,这小勺姑娘好一阵子没回浣衣局了,这林姑姑催我来向姑娘打听来着,这小勺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蓝侍卫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阮儿一脸惊奇,心想,按说,这小勺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浣衣局的林姑姑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她们想寻人,自个来打听不就好了,何必让个不相干的人过来?除非,他与那林姑姑有什么干系,又或者,他与这小勺有着不可告人的干系,当日,她是因为跟踪蓝侍卫方才将小勺抓住,如此看来,眼前这个人,与小勺,当真有什么干系?
不行,这小勺,娘娘本不准备放了她,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你们天天见面,这样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如果将她留在中宫,那么我与你,不是可以天天见面了么?就算你不是因我而来,可是为了她,你也可以天天向我打听,到时我怎么敷衍那是我的事,至于你,信不相信,你还得来。
想到这里,阮儿突然笑道:“不瞒蓝统领,这俞妃娘娘说,这小勺姑娘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口齿伶俐,娘娘说,她身边,就正好缺个这样的人,娘娘还说,这小勺,她要了。”
“可是娘娘以前不是对小勺姑娘——”
那蓝侍卫想说娘娘以前她,不是视为眼中盯么?怎么这次,难道是娘娘故意想着法子来折磨她?他想得到了,这阮儿自然也都想得到,她说道:“蓝统领你放心,虽然娘娘以前对小勺姑娘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阮儿可以向蓝统领保证,这一次,娘娘绝对不会伤害小勺姑娘。”她心里可清楚的很,这小勺,现在与娘娘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此一来,这蓝侍卫更加揪心了,他本知这俞妃是个怎样之人,如今,这小勺身如虎穴,她这日子,他真的难以想像,一时之间感触极深。
御花园的侧面是一处杨柳之地,每逢付天远开心,或是不开心,都会来了这个地儿,一来,是喜欢这里的清静,二来,也是因为它的绿意葱葱,能使人心情舒畅。
这日,付天远坐在一颗树干之上,靠着树枝,手中拿着一个酒壶,记得,以前的他,是不爱喝酒的,他说渴酒伤身,他一向视身体为革命的本钱。可是如今,他迷上了酒,迷上了它的弥漫飘香,也迷上了它的后劲十足。他说酒可以让人飘飘欲仙,可以让人醉生梦死,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忘记疼痛。
天空中的云随风引着,四处游走,似没有灵魂的孤魂野鬼,毫无定所,更没有定立可言。
付天远测着脑袋,眼睛看着天,而手却时不时对着嘴巴,猛灌一口酒,对于灵儿怀孕之事,他自是比宫中任何一人都要先知道,可是,他却不能做什么,他只能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他,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此生,他注定是来保护她的。
突然,他发现,他的身下,多了一个人,那人和他一样,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只是他的面容,似乎要比他憔悴得多。
他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他,他跃上树枝,和他面对而坐,几经交谈,原来二人都是为情所困,一时朝笑,两人均拿酒壶彼此相敬,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知音,谁说男人和男人之间就不能用知音二字!
相识久了,这秘密也就藏不住了,有一次,这蓝侍卫无意之间说出当日杀死大皇子之人是前任何将军,更为可怕的是,他说他居然看到前任皇后娘娘,居然是被当今太后娘娘给害死的。
只是一人之口,难以服众,付天远还得再深入找出关于当日太后娘娘的所有犯罪证据,他方才可以帮助灵儿,也可以说,是为了那个他一直未曾蒙面的弟弟,虽然他现在认得了他,但是,他,依旧不认得他。
沈灵在屋子里迈着小碎步,做着所谓的为了小宝宝而锻炼身体的工作。一旁的蕊儿,在花瓶中插着鲜花。
这会儿刘公公从外头进来了,一进这储秀宫,便给这惜妃鞠了个躬,然后方才说道:“娘娘,太后娘娘慈宁宫有请。”
“太后娘娘要见我?”沈灵心里想,这会儿太后娘娘要见她,会是个什么事儿呢?前些日子,也没见她要见自个儿啊,莫非,她也只道本宫怀孕之事了?
“是,不光有太后娘娘,俞妃娘娘也在那儿了,娘娘,您还是先行随老奴去一趟吧。”刘公公毕恭毕敬又道。
虽然沈灵心中心存异意,但这太后娘娘之意,她是不能违背的,于是,在刘公公的带领之下,这三人很快到了慈宁宫。
“惜妃给太后娘娘请安。”一来到慈宁宫,这沈灵也不看边上的俞妃,而是直接和太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都是怀有身孕的人了,就别注重这繁文礼节了。”这太后娘娘和蔼又和气地说道。
这惜妃在蕊儿的搀扶之下,起了身,又落了坐,这太后娘娘又命人将迟来的点心给拿上来了,方才又道:“其实哀家这次让你们来,也没个什么事,就是大家聚聚,聊个天,说个话,也以免日后生疏了。”
“母后说的是——”俞妃在一旁附和。
“惜妃啊,哀家听说你这孩子都怀了三个月了,哀家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呢?”太后娘娘关切地问道。
沈灵笑笑,说道:“回母后,臣妾是想,等这孩子大点了再告诉皇上和您,臣妾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话到这里,这太后娘娘突然对着身边的冰清道:“冰清啊,你去,把哀家箱子里的那个凤凰簪子给哀家拿过来一下。”
冰清点头答应,可这俞妃一听,心里可生气了,她在想,那凤凰簪子,不是姑姑最喜欢的一件首饰么?如今,她连嫡亲的侄女儿都不送,倒是送了一个外人。还有,刚刚小勺不是已经告诉她,这个叫若琳的丫头,也就是当日的惜妃娘娘,实则就是当日太后娘娘要处死的沈灵,她现在对她,怎么还是如此,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冰清很快将那个凤凰簪子取了过来,然后交给了太后娘娘,这太后娘娘拿着凤凰簪子,看了好几眼,方才说道:“惜妃啊,哀家也没什么可送给你的,就姑且将这个凤凰簪子送了你,只当哀家对你的一份心意吧。”
“惜妃谢过母后赏赐。”太后娘娘要送东西,她怎好拒绝?反正这东西,她也不会用,至于她要送,她拿着就好了。
她起身,从太后娘娘手中接过那支凤凰簪子,然后信步回到先前的椅子,只是突然,她眼中一片黑暗,两只腿没站稳,竟晕厥了过去。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至死她晕厥过去的呢?这里一共有三个人对她不怀好意,那么,究竟是谁,又是何种东西,让一向精明的她,却生生倒在了慈宁宫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