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官长河回到家做好晚饭,然后给官浩辅导作业,最后八点左右服侍着小祖宗上床睡下了,他才回到卧室,关上房门,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昏黄的灯光下,官长河打开那个大信封,里面是一本崭新的杂志,封面整洁光滑,确实是才出版的刊物。
自上次被警察问话之后,为了避免引起警察注意,文秀利断了和他的联系。直到上次发现了日记本,才想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按照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方式,在报纸上登了一则寻物启事之后,迟迟没有等到文秀利的回复。
官长河一度以为文秀利没有看到那则消息,又或者看到了但是没有打算回复。计划是不是就这么中止了?官长河虽然有点不甘心,心里却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不可否认,计划最终的目标非常诱人,可是代价太大了,期间付出的心力精神以及鲜血,都已经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就在他以为要放弃的时候,文秀利寄了这本杂志来,是什么意思呢?
官长河翻看这本杂志,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繁杂不一,可是没有没有任何字条或者提示,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官长河闭着眼睛思索,从文秀利的行为言语和作风方面,全面的捋了一遍。脑袋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以前和文秀利没事的时候玩的一种游戏。随便找一本书,由一个人说一个页码,说第几排几个字。连续找出五个字或者十个字,就能凑齐一句话。看看会随机出现什么句子,有时候会有很好玩的话,他和文秀利常常以此为乐。
官长河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书,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本“密码本”,是用来破译某个东西的译本。
会是什么呢?官长河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文秀利最想让自己翻译什么呢?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破译的呢?
来来回回走了数圈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逐渐灼热,日记本?
没错,是她的日记本。官长河立刻从柜子里翻出日记本,找到那篇文秀利对某个不知名男人的肺腑之言。拉开椅子坐下,对照那本杂志,开始比对。
这一夜,官长河尝试了各种破译密码,最常见的是摩斯密码,然后又尝试了他们自己玩游戏时,最常用的几个数字作为密码。于是他发现,文秀利用的是他们最常用的几个数字,破译了整篇日记。得出的结论让官长河目瞪口呆,其实只有区区几个字:带上日记,去找警察。
官长河脑袋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找警察?为什么?文秀利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文秀利做事情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是前后相关的理由。官长河自觉很了解这个枕边人,但是依旧猜不透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又重新看了看那篇日记,里面的内容其实很暧昧,应该是文秀利一些心里话,可以推测她是爱上了其他人,可是她也放不下官长河和官浩,她表现出了痛苦自责,以及愧疚,并且知道该怎么办。
第一次看这篇日记的时候,官长河结合张春明的话以及那些网络上的报道,一度真的以为文秀利出轨了。她所谓的这些计划,以及最后目标,都是为了她自己和那个情夫铺路。
所以官长河一怒之下,才在报纸上登了那则“寻物启事”。
然而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文秀利设计的计划之一。一想到这些,官长河心里就无比恐惧,一个女人能把所有的环节都算计在里面,这种心思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摇了摇头,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现在应该思考怎样执行文秀利的计划,怎么把这篇日记带到警局,让刘大石看到。
不能就这么贸贸然的去警局交给刘大石,那个男人太敏锐了,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和他打交道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然怎么被套话都不知道。
天色蒙蒙亮,一夜未睡的官长河打着呵欠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甩了甩脑袋,清醒清醒,又该去做饭叫官浩起床去上学了。
疲惫的一天,所幸公司事情不多,官长河做完事,看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发呆。要怎么把那本日记本交代警察手里,并且不被引起怀疑呢?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但是他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出现在警局,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
刘大石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目的,转念一想,刘大石怀疑自己很正常,现在自己和文秀利应该是警察重点关注的对象,那么自己的这个举动被警察怀疑是正常的。关键在于,他们在怀疑之后必须表示没有发现问题,自己的行为无可挑剔。
这才是最重要的。
官长河转动着签字笔,怎么样找到这个能在警察合理怀疑之下还能成立的理由呢?
电脑桌面的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官长河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想起一个人,张春明。
对了,张春明来找过自己,是她先看到了文秀利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然后自己才想到去找证据佐证。于是才有了那本日记本的出现。
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发现自己妻子有出轨的嫌疑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愤怒、难过、不甘、委屈还有痛苦。那么这些情绪之后呢?他会怎么做?
质问妻子,或者报复妻子和她的情人,都有可能。官长河皱眉,隐约抓到了一个线头,如果我在发现日记之后,推测妻子的离家出走是和这个男人有关,算不算合理推测?
那么妻子是主动和这个男人离开的,还是被这个男人诱拐离开的,是不是可以作为文秀利离家出走的动机呢?
官长河忽然眼神一亮,他隐约猜到了文秀利想要做什么。这和最后一步计划有着莫大的关系,文秀利的目的就是要让警察知道有这样一个“情人”存在。
这样一来,所有的关节点都可以说通了。
仅剩最后一个点,那个男人应该是谁?
文秀利平日里从未提起过特别关注的异性,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都没见她和哪个男人走的很近。那么该把这个“男人”给谁呢?
官长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