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区中心小学。
袁琳琳被交流到这所学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个班原来的老师去生小孩,南平区教育局就给了一个交流的名额,让她从更为偏远的城乡小学到了这所中心小学。
待遇虽然差不了太多,但是教学环境好了不少,而且这边的孩子普遍的教育素质较高,看的出来,孩子的表现大多和家庭环境、父母教育以及成长的环境有关。
袁琳琳还是很喜欢当老师的,每天和孩子们打交道,活的简单纯粹,没有太多的思虑,可以让自己的心境永远保持在孩子的心境上,这会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和幸福。
“袁老师,这里有一份信,是给你们班学生的。”安保大叔拿着一叠报纸和信进了办公室。
袁琳琳从作业本里抬起头,接过那份信,信封上写着六年级三班,官浩同学收。
她记得这个孩子,是个个子高高的,肉乎乎的男孩。而且她还记得这个孩子的家里发生了某个变故,现在是父亲一个人照顾着孩子。隐约觉得这和刘大石提起过的那个失踪案有关,不过出于对刘大石职业的尊重,她没有过多打听。眼下,袁琳琳看着手里的信,有些恍惚,片刻后她回过神看向保安大叔,“谢谢你,大叔,放在我这里吧。”袁琳琳笑笑,“等放学了,我交给他。”
等大叔离开之后,隔壁桌的老师说道,“袁老师,你可得注意了,现在的小孩不知道在外面结交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些信件什么的,有可能是社会上的那些人寄过来的。不然你拆开看看?”
袁琳琳笑着回答,“谢谢谢老师的提醒,我会考虑的。”
那谢老师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的笑笑,没再说话。
袁琳琳看了看手里的信,信封上写着寄信人是一个叫官小梅的人,会不会是官浩家的亲戚之类。她想了想,找到家长通讯录,拨通了官长河的电话。
官长河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官浩已经下课了,正在老师办公室写作业等官长河。
官长河停下匆忙的脚步,理了理衣服,才面带微笑的走进办公室,和袁琳琳握手,“袁老师你好,我是官浩的爸爸,官长河。”
袁琳琳暗暗打量官长河,五官端正,眉目清秀,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看上去有点单薄,头发杂乱。她听说过官长河家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官长河带着官浩,又当妈又当爹,所以日子过得并不顺当。
“官先生你好,这次冒昧把你请到学校来,是因为我收到一封给官浩的信,想向你确认一下。”
袁琳琳说着把信递给官长河。
官长河原本有些茫然,心说谁会写信给儿子。可是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时,他突然恍然,“这不是我那个堂姐吗?怎么会寄到学校来呢?”
官浩探过脑袋,说道,“你没有给姑姑我们家的新地址,只能寄给我了呗。”
官长河闻言拍着脑门,有些懊恼,“哎呀,还真是。我把这件事给忘了。不好意思,袁老师,麻烦你了。”
袁琳琳一直面带微笑的注视着官长河,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是认识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招呼官浩,把作业收拾一下,让官长河带孩子回家。
官长河有些茫然,“这就走了?袁老师,不再聊点什么?”
官浩背着书包站在官长河身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袁琳琳笑的更欢实了,看看一旁的官浩,摸摸他的脑袋,想了想说道,“官浩在学校的表现挺好,成绩也在稳定的进步中。不过嘛,身为家长要多信任自己的孩子,老师和同学的言论只能作为参考,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吗?您说对吗,官先生。”
官长河怔怔的看着袁琳琳,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老师这样和他交流,除了不习惯,更多的事感动。这个老师和其他老师似乎有点不一样,其实态度都是同样的温和有礼,但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离开学校的时候,官长河心情似乎很好,大声问官浩,“明天是周末了,你有什么想吃的?爸爸给你做。”
官浩想了想大声喊道,“我要吃炸鸡!”
“好嘞,那我们就炸鸡腿。”
官长河飞快的额踩着自行车,在初冬时节的街道飞驰而过,带起一地落叶,纷纷扬扬。
第二天是周末,官长河和官浩难得睡个懒觉,父子俩窝在被窝里不想起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爬起来,磨磨蹭蹭的穿衣洗漱,随便吃了点面条应付了早饭。
官长河打起精神准备去菜市场,“浩浩,你先在家写作业,我去给你买鸡腿,今天给你炸鸡腿。”
“好!”官浩乐得直蹦跶,扭腰扭屁股,看来是非常开心了。
官长河笑笑,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出了门。
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官长河在小区门口意外碰到了一个人。
“官先生,你也去买菜啊。”是孟子文。
官长河立刻绷紧了一根弦,面上却是礼貌微笑的点头,“是的,刚买了回来。”
孟子文忽然凑近了,好像极为熟稔的看了看官长河手里拎的口袋,“哟,大鸡腿啊。看来是要吃顿好的了。”
官长河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的拉开一段距离,换了一只手拎菜,准备从旁边绕开他,一边笑道,“是啊,难得周末,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孟子文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朝左侧跨了一小步,挡住了官长河的去路。抬抬眼镜,笑道,“官先生,有没有时间,耽误你几分钟,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官长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抬脚继续往前走,没有停步,“抱歉,我没有时间。”
孟子文不依不饶的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关于珊珊的事,我有了新的线索,你应该会有兴趣。”
果然,官长河停了下来,侧头有些好笑的看他,“孟先生,首先我们俩不熟。其次,我对于那个姑娘也没什么印象,除了表达我的哀悼之情,我想不出有什么感兴趣。”
孟子文面色不改,只是继续说道,“可是,如果能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一些,对一个正常人来说,是一件好事吧。”
不知为什么,孟子文把“正常人”三个字说的特别重。
官长河盯着孟子文,极其缓慢的扯出一个微笑,“这倒是。那我们就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