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公后背的冷汗渐渐冒了出来。
不管是谁为难自己，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而他从未听说沈念昭与哪位大人物来往密切，越是摸不清沈念昭的底细，姜国公越是害怕。
沈念昭刚才的言外之意是只要同意这桩婚事，朝堂上的人便不会再为难自己。
虽像是几句无心之言，可听在姜国公耳朵里却是句句诛心。
他终于明白过来，沈念昭今日来说媒抱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姜家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哪怕是威胁、是逼迫，姜国公都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沈念昭是故意恶心姜清雪作践她，姜国公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在一念之间，他便下了决心。
把女儿嫁出去，他在朝堂之上便能斩去阻碍，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郡主说得有理，这事儿便如此定下了，还请郡主与王夫人约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婚娶事宜。”
沈念昭笑着点了点头：“姜大人是聪明人，本郡主最爱与聪明人说话，我来之前已经与王夫人谈过，王家对姜二小姐甚是满意，婚书我已经带过来了。”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几页大红色纸帖，交给身后的侍女让她拿给姜国公。
“姜大人也知道如今王家比不得从前，至于聘礼什么的，得姜大人多担待。”
这话是说王家根本拿不出聘礼，只下个婚书就想把姜清雪娶走。
姜国公也不在乎这些细节，一是想尽快答应沈念昭，二是想赶紧把姜清雪嫁出去，聘礼无关紧要。
“这些都好商量，等选个良辰吉日，就把此事办了吧。”
沈念昭道：“我来之前也看过黄历，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定在那时。”
姜清雪脸色又是白了几分：“下月初三？也就还有几日，就算要嫁人我也得好好准备，下月初三太急了！”
姜国公忽视她，扬声道：“就下月初三，既是郡主看的日子，那便是好日子。”
“爹！”
“老爷！你把清雪嫁到王家是让她受一辈子苦啊，连聘礼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国公府？老爷万万不能听信昭和郡主的话，她都是为了报复我的清雪啊……”
不管姜清雪和姜二夫人如何闹，都得不到姜国公的任何回应。
他既已下定决心，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姜清雪心如死灰地坐在椅子上，直到沈念昭离开，姜国公和姜清婉也都从前厅出去，她还没回过神来。
姜二夫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姜清雪泪流满面的脸蛋儿，心疼道：“我儿命苦啊……没想到那沈念昭如此心狠，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她……”
可如今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姜清雪哭得泪眼涟涟：“……娘，我不甘心！嫁到王家还不如把我送去府里在京郊的庄子，就算去庄子干苦活都比嫁给王二公子好……再说我心里还有薛公子，实在不甘心啊……”
“薛公子就别想了，人家看不上你。”姜二夫人抹了一把眼泪：“事已至此只能接受，你放心，娘到时给你备一份好嫁妆，就算嫁过去也不必吃苦，咱们风风光光嫁人，不让姜清婉那个贱人看了笑话！”
“多谢娘……”
在姜二夫人的安慰下，姜清雪心里好受许多，若能有巨额嫁妆傍身，这一辈子也不算穷苦，何况下嫁后她不必看婆家人的脸色。
可姜清雪依旧不甘心，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几日后自己就得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穷小子，她就止不住落泪。
姜国公还给她下了禁足令，嫁人之前都不能出府。
她无法出去找沈念昭理论，慢慢地就把对沈念昭的怨气转移到了姜国公身上。
思来想起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第二日一早姜清雪拿着三尺白绫吊在了姜国公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