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是真想死,不过是想以自己的命给姜国公施压,让他取消这桩婚事。
上吊的角度她算计了许久,知道自己吊不死。
但还是差点把一早推门出来的姜国公吓到心悸。
姜国公一头栽到地上,指着门上摇摇欲坠的姜清雪大喊:“快来人啊!”
等下人们把姜清雪救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憋得满面通红。
“……爹,我真的不想嫁,嫁过去就是毁了我,就算今日我死不了,嫁过去我也会寻死!”
见姜清雪没什么大碍,姜国公忙吐出一口气,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不孝女!你挂在我房门前是想吓死我吗?再说如果不嫁给王家,这京都哪还有人要你?”
“爹,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吗?”
“这桩婚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除了王家你还能找到更好的夫家吗?就你这样的还挑挑拣拣做什么?”
“我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想嫁给王家!”
在姜清雪哭哭啼啼让姜国公为难时,姜清婉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这是在做什么?父亲年纪大了,你何必以此来吓唬父亲,就算要死也死你自己屋子里啊。”
姜清婉无视姜清雪愤恨的眼神,弯腰拿起地上的白绫看了看:“妹妹用的白绫在这里打了个结,是一种活扣,可以勒住脖子但又勒不死人,许多人用这种法子来拴牛马,坚固结实但是很好解开……”
“还有,妹妹选的这位置也好,悬空后一伸脚就能够到旁边的花盆沿,自然也死不了,莫非妹妹是在作秀,想逼父亲收回成命?”
姜清雪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没想到姜清婉能一眼就看穿自己的算计,咬牙道:“胡说八道,我都落到如此地步了你为何还恶意揣测我?”
“是不是我故意揣测,父亲心里有数。”
听过姜清婉这番话,姜国公也回过味来,他顿时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姜清雪脸上:“你哪来这么多歪心思?竟敢用自己的命威胁我!我以前竟没看出你有如此心计!”
他又对急匆匆赶来的姜二夫人道:“看好她!若这几日她出了事我拿你是问,毕竟王家以前也是大家族,这场婚事我们不能丢了面子,你们都好好准备!”
“……是。”
“快把她带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姜二夫人扶着泪流满面的姜清雪走了,此事至此再无转圜余地。
日子过得很快,没几日就到了大婚这日。
姜清雪麻木地坐在镜前看着侍女为自己梳妆,眼睛红肿得不像样,侍女用了几层胭脂都遮不住。
姜二夫人抹着眼泪在一旁安慰:“嫁妆已经备好,你嫁过去定不会吃苦,若在婆家受了委屈,你只管回来,娘会为你做主。”
“娘……”
姜清雪抱着姜二夫人哭了一通,直到外面的嬷嬷来催促说吉时已到才不情不愿上了轿子。
她看着喜轿后面跟着的几十抬嫁妆,心情终于舒展了一些。
不过嫁人而已,她是大门大户的小姐,带着这么多嫁妆过去,王家人一定得捧着自己。
王家如今不住在京都城里,而是在城外一处临村落的宅子,出了城门还得往西走一段山路。
颠簸的山路晃得姜清雪欲哭无泪,这要是去了王家,想回姜府探亲都是个难题。
在一路颠簸中姜清雪渐渐接受了如今的处境,可谁知行到一处低洼山道间时,忽然从两侧山上冲下来一帮土匪。
这帮人不打人不抢新娘子,独独把姜清雪带着的嫁妆全数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