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吃了饭，下午田蕊惠了局里，杨默则选择在酒店休息，毕竟这两天，天天在外面东跑西跑，在加上案情不明朗，他如今也只能等着田蕊去查，自己倒是可以躲闲。
第二天又是同样的情形，早晨，田蕊带着警车来找杨沫，两个人一起前往枫林路4号——杨直轩的库房。
枫林路那一片都是废弃的工厂，他们按照地址来到四号。那是一个很大的库房，门上上了锁。
杨默和田蕊看了看门上的锁。便给杨直轩打了一个电话，听着音乐响起，不大一会儿，杨直轩接了电话。
“杨先生您家紧锁大门，我们怎么查啊？”
杨直轩听到杨默的话，多少带了点挑衅的口吻，“你不是有个警察朋友吗？怎么还能被一个门锁拦住？”
杨默无奈地回道，“申请搜查令是需要时间的，我们若是直接撬锁，岂不是会被当成小偷抓起来？杨先生既然是诚心诚意的帮，我们又何必从中阻拦？”
杨直轩冷哼了一声，“去对面的小房里，里面应该有人，你们管他问库房的钥匙。就说是我让你们去取货的。”
“好，你先别挂电话。”
于是杨默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对面的小房里，敲了敲门，“谁啊？”
一个男声响起多少带着点不耐烦。
“我是杨直轩的朋友，想来库房拿货。”
男人看了杨默一眼，觉得杨默很面生，“要不然你给杨先生打一个电话，得得了他本人的确认，我才能给你开库房。”
杨默便把电话递给那个守卫。两个人在电话里简短地交流了一下，守卫确定了杨默的身份。便把电话还给了杨默，杨默目的达到，就把电话挂了。
守卫拿上了钥匙，跟着杨默他们出来，来到库房。“哐当”一声，守卫把锁拿了下来。
守卫并没有进去。
杨默和田蕊两个人一起进了库房，当即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库房里按照唐三彩的大小，分为了四个区域，按大中小号依次排列。每个区域都堆了至少有过半的货物。这一库房怎么也要有成千上万件的唐三彩。
这批唐三彩一旦涌入市场，造成的影响和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杨默和田蕊逐渐往里走，田蕊问杨默，“难道这些都是真假拼接的吗？”
杨默摇了摇头，“并不是。”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拼接而成的。其他的大多都是彻头彻尾的假货。”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让古玩界所有的人都失去信誉，砸了牌子吗？由此，给古玩界换一次血，让古玩界重新洗牌，让真正有能力的人留下，没能力的人就流走。
杨默不寒而栗，那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古玩界的水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凭宝发财还是凭宝散财全都靠的是自己的本领和本事。
“这么多的货物要卖多少钱啊？”田蕊边看边感叹，
“这其中的价值。可不是用万能估量的啊。”
“而且，这背后的仿造高手可能还是唐三彩研究的专家。真品三彩的基本特征，高仿三彩都具备了。可以说，相同点已经达到了99％以上。”
杨默摸着库房里的唐三彩，神色严肃的说道，
“但余下还不到1％的较为特殊的特征，虽然无法仿造，但也很难鉴别。”
田蕊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样子，在等着杨默继续往下说，她对于古玩虽然没有涉猎，但不代表她不感兴趣。
“一是要有那种千年的陈旧感。”
“真品出土前由于受地气、水分、泥土的侵蚀，其胎表已毫无新意，并且可以深入肌里，用硬物轻划，可见陈旧感渗入胎里，与胎本身不可分割。”
杨默说完就拿起一个小型的唐三彩，用口袋里的笔尖轻轻划过那个唐三彩，如果只是表层仿造的那个唐三彩还可以看出陈旧的痕迹。
杨默手上的力道逐渐增大，笔尖没入胚也越来越深，在快要没了半个笔尖的地方，终于出现了新鲜的胎面。
杨默当即把仿品拿给田蕊看，“你瞧，这个高仿者做工精细竟到如此地步，如果只是轻划也完全看不出来新鲜的痕迹，要一直划这么深。才能看出他高仿的印记。”
可古董市场上大多买卖都是不上手的，又怎么能判断出这是赝品。
田蕊看着杨默手里的仿品，紧皱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俏脸上都快皱出褶子来了，“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一个真品三彩由于时间久远，部分胎土新断面遇空气后，胎土颜色会由白渐变到黑，这一过程一般约100天左右，有一部分真品三彩洗净后的胎表也会出现这一现象。”
“程进奎老师在《唐三彩辨伪新知》一文中还有这样的陈述：‘把真品露胎部分放进水中，取出后会出现中度粉红状，仿品的露胎处放进水中则呈现土白色。’ ”
杨默开始给田蕊科普一些关于古玩的知识，其实这些他以前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是之前在聚宝堂的时候，在曹雄的手下学到的。
田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诧异的光。
“那按你这么说，这批假货一旦流入市场，很难被分辨出来，要想分辨不是把这些陶器划了，就是泡水里？”
杨默点头，此时他还没从这个巨大的阴谋中回过神来。
“确实，据我所知，能够鉴别的方法只有这两种。”
“但一般人都不舍得这么做吧”
杨默点头，确实，谁会把自己花大价钱买回去的唐三彩划这么深的口子，再补上？
想来背后的人就是抓住了唐三彩的这个特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杨默一样，能够看到真品的光。
田蕊了然，“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守在这个库房的周围，一旦有人接近这个库房提货，就把他们抓住。”
“这个幕后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人赃俱获。”
杨默点了点头，毕竟这方面田蕊才是行家，而且如今他觉得田蕊的做法也堪称是最好的一种了，库房里的货物绝对不能再流向市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