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渝洗过澡后,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正如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般,难受,压抑。向窗外看去,只能零星看到几个路灯还在亮着,街上早已经没有了行人。今天,好像还没有说过话,回家的消息也没有告诉他。
上一次没有回家他来了医院,这一次他会不会也会过来呢?好像他并没有,就连最基本的一个短信都没有。我要不要给他打一个电话?不,他不给我打,我也不给他打,算了,我还是给他打吧,我只是怕他担心才给他打的,才不是因为其他呢。
她拿出手机,现在是晚上十点,他会不会在休息,算了,不管了。于是她拿起了手机,伴随着“嘟嘟”的声音,对面接通了。
“晚晚?”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但是却又是充满磁性。
叶晚渝有点局促,怎么办,自己是不是打扰他了“你是不是在睡觉,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还在书房。”
“嗯。”两个人都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和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若是和其他人这样聊天,只会觉得尴尬,但是和他不会。
段景煜掐断了手里的烟,坐了起来:“晚晚,你是不是回家了?”
“对,”说完,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我应该短时间内都会住在家里了。”
他皱了皱眉头,眉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晚渝乐了,想起上一次自己看到的那个段子,觉得可以在他身上试一试,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回来,那回来你还爱我吗?”
“不爱。”
叶晚渝:“……”所以,你是不是有了别的狗,爱会消失的,对吗?
段景煜笑了笑,知道对面的小丫头肯定已经炸毛了:“回来会加倍爱你。”他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些,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爱情三十六计了?都说年纪大的人不懂浪漫,他自己也承认了,这样看,他不是挺能的吗?
叶晚渝翘了翘嘴角,用手揉搓了自己的脸,努力降低脸上温度。好了,现在可以在脸上煎饼了,明天早餐的燃气费都省了,不过还好他看不到,不然得被笑话死。
“你从哪里学的?”
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他想笑却不敢笑的感觉,他努力克制住:“遇见了你,我无师自通。”
这天还真没法聊下去了,最新土味情话的获奖者可以易主了,现在她宣布,特等奖的获得者就是他了。
“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
“好了,不逗你了。”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好多了。
谢招在那儿根本大气不敢出,刚刚自己跑了,被爷叫了回来,本来以为会挨一顿骂,可想,一进来就看到爷在抽烟,神情落寞,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呢,后来想起,今天叶小姐还没有跟爷联系过。
但是,不得不说,爷长得是真的好看,尽管烟雾缭绕看不真切,棱角分明的下巴,挺的鼻梁,别说女人了,他一个男人都要心动了。心动?嗯?自己这个想法很危险,必须删除。
现在爷看着心情好了,叶小姐真是个菩萨,有了她,自己寿命起码得多十来年。
……
当市中心的钟敲响第十一下的时候,透过电话线只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似乎对面的小丫头已经睡着了?段景煜笑了笑,还真是心大,自己在这边兵荒马乱好像一个要上战场的士兵,时刻准备她喊他的时候,他能说一句:“我在。”倒是她,睡得香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控诉,在梦中还小小的抗议了几声,像是不满,又像是娇憨。
第二天早上叶晚渝是在梁宥怡的叫喊声中起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读书的时候,一到冬天,只想待在被窝里,外面的一点风,能把你的脸划的千疮百孔。
“起床了,都是工作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有自制力,太阳都晒屁股了。”
叶晚渝一把拉过被子,实在被吵得没有办法了,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我知道了,马上。”
进是一刀,退也是一旦,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钻出被窝,被早上房间里的温度冷得打了一哆嗦,“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今天似乎是八点钟的早班,现在是几点了呢?她摸索着打开手机,嗯?怎么不是平时的那个界面?
!!!!她昨天是干了什么?竟然和段景煜通话了整整九个小时,完了,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说梦话,好像人太累的话,睡觉是会打鼾的,好像没有人说过自己打鼾?这丢脸真的是丢到外婆家了,没有比在自己喜欢的人年前出丑更让人想社会性死亡更难受的事情了。
叶晚渝一脸复杂,想也没想反手就挂掉了电话。羞耻感过后,渐渐回过味,这不更显得自己心虚?今天也是蠢字开头的一天呢!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管他呢。
……
叶晚渝吃过早餐来到医院,早就把那些事情忘在了脑后。今天陈岩已经回来了,有一些原本的病人已经可以交给他了。但是她唯独没有把宁常乐转过去,自己还有那么多疑问,自然不能放她走。
她走到宁常乐病房门口,今天路过保安亭门口时,隐约听到了袁岁被那个腿瘸的人告了,目前正在警察局,所以在病房不可能看到他,这让她也松了一口气。
“啪嗒”一声门开了,宁常乐看见来人是叶晚渝脸上由一开始的微笑变成了面无表情,看来昨天的直白确实让她不太好受。
叶晚渝走到床边,宁常乐别过脸去,先发制人:“叶医生,你在这里和我耗着是没有意义的,我说了只是家暴,你在怎么问也只能,只有这一个答案。”
她笑了笑,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她并不打算放弃:“你知道我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宁常乐丝毫不感兴趣,从她这里休想得到一点信息。
叶晚渝知道她不会说,于是自顾自地说:“她是不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