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地下室,宋持欢被绑在一张铁皮椅上。
地下室的顶灯照在她脸上,过分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陈逸知结束和陆明桓的通话,从外面回到地下室,撕掉宋持欢脸上的胶带。
陈逸知手里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件,厚厚的信件被他从左手调到右手,又从右手调到左手。
他一面玩着信件,一面说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够绑架到你?怎么那么碰巧你就会在机场遇到我的人?”
宋持欢既不吵也不闹,她安静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陈逸知道:“答案很简单,是帮你买机票的朋友告诉我你准备在半夜登机。”
生怕宋持欢不相信,陈逸知特意调出一通电话给宋持欢听,十几分钟的电话录音信息量丰富。
虽然早就猜到是被好友出卖,宋持欢还是眼眶泛红,
帮她买机票的朋友是她室友。
她们在同一寝室内住了将近三年,平常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可她为了一万块钱,不但出卖她的下落,更迫不及待地告诉陈逸知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陈逸知得到想要的结果,收掉通话录音。
“怎样,被人背叛的感觉如何?你是不是很恨你的朋友?你是不是想她立刻受到惩罚?你放心,你的朋友由我来替你报复;至于你,就由我来替陆明桓报复。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报复你,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灵感,不如就先让你在地下室待几年吧。你放心,我会好吃好喝招待你,每天来陪你聊天,但你休想跟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宋持欢看着地下室的四壁,不由得打个冷战。
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人待上几年一定会疯掉。
从前陆明桓软禁她,她觉得陆明桓可怕,现在和陈逸知相比,陆明桓所作所为都不算什么。
“就算我背叛过陆明桓,可我并没有背叛过你。”
她的语气已然有些哀求,她实在想不明白陈逸知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自己。
他难道不知道是陆明桓一直报复她,一直不肯放过她吗!
他要拆散她和陆明桓,难道不是应该去说服陆明桓吗?
“你再说一遍。”
陈逸知面色阴沉地向她走过来,他渐行渐近的身影遮住了她头顶的光芒。
宋持欢感受到异样的气氛,往后缩缩身子,在他制造的黑暗中心颤。
“你要我再说一遍什么?”
陈逸知道:“再说一遍你没有背叛过我。”
“我本来就没有背叛过……”
宋持欢话音未落,他的手就抓住她的脖子,死死地扼下去。
“你有脸说你没有背叛过我,如果不是陆明桓,我早就弄死你,三年前我都不会让你活着从英国回来。”
宋持欢眼中的陈逸知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救命……救命……救命……”
她的心里充满恐惧,艰难地呼救。
脖子被越掐越紧,她喊出的声音都变得嘶哑。
她痛苦地扭动脖子,可惜她浑身上下都被绳子绑住,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陈逸知看她脸色由红变紫,听她声音由弱变微弱,正犹豫要不要松手的片刻,倏然见她脑袋低垂。
他失神了有三秒钟,难道他真的掐死了她?
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还箍在她脖子上,惊忙松开。
“宋持欢……宋持欢……你别死……你不准死……”
他用力晃她,亦是胆战心惊。
宋持欢咳嗽着被他晃醒。
她脖子剧痛,想要伸手揉一揉,手一动再度意识到自己被绑架的事实。
陈逸知见她醒来,心里的大石“咣当”落地。
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是激动,忙侧脸看向另一边,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宋持欢一面难受地咳嗽,一面暗恨陈逸知。
比起陆明桓,陈逸知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逸知整理好情绪后回过头,他原本还像嘲讽她,见她又咳又喘难过得厉害,脸上的笑容才笑到一半就支撑不住。
他放弃嘲讽,扯张椅子坐到宋持欢对面,平静地说:“我帮你离婚怎么样?”
宋持欢道:“你不是要囚禁我几年吗?用得着多此一举吗?”
陈逸知像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自顾自地说着 :“你和他离婚,和我在一起,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恨你我可以不恨你。”
宋持欢咳的眼泪都快出来:“所以说这是你的新花招吗?”
让陆明桓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然后抛弃她?
陈逸知低下头,苦涩地笑了,明知道她不可能答应,可他还是问了。
他一直拿在手里的那封信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
“这封情书你还记得吗?”
宋持欢惊异地盯着那封信,没想到那竟然会是一封情书。
居然会有女孩子给陈逸知写情书,那个女孩子大概也不太热爱生活。
陈逸知道:“这是三百封情书中的最后一封,你在里面写你会和陆明桓分手,你会和他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说着说着,突然不想再说不下去,抬手将情书摔宋持欢脸上。
未免再次动怒将宋持欢掐死,他踢开椅子,后退几步。
他强忍几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恨怒地质问道:“你不是要去和陆明桓摊牌吗?我可以原谅你脚踩两只船,可你为什么要出卖陆明桓?你出卖他的时候想过我们的将来吗?你既然没打算负责到底,你又为什么一次一次来招惹我?”
厚厚的情书被打在脸上,这下宋持欢除了脖子疼,脸也火辣辣的疼。
自从遇到陆明桓,她的人生好像就是不断地被诬陷,被冤枉。
为了达到拆散的目的,陈逸知竟然连这样的谎言都编造的出来。
他一个纨绔少爷,玩弄别人玩弄惯了,自然视名声为粪土,可她却不一样。
她的脖子又肿又痛,理智也不再受控制。
她倔强地昂起头,笑道:“你拿出情书是想告诉我你跟我半斤八两,也曾背叛过自己最好的朋友吗?”
陈逸知脸色骤变,宋持欢就是宋持欢,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总是能打中别人的七寸。
宋持欢看着陈逸知,她知道自己已经戳中她的痛处,心里很有报复的快感。
她已经预感到他会再次暴怒,再次扑上来掐她的脖子,可这一次她并不像第一次那么害怕。
陈逸知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掐她脖子,而是默默离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