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不解之际,薄倾情突然转移了话题,速度快到他们脑瓜子根本转不过来。
“谁能告诉我,杀手这个称号,意味着什么?”
一名女子举手,薄倾情点头示意,她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角,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杀手意味着无情无爱,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自己,接手的每一份任务都必须完美的完成,磨练自己成为最好的杀手。”
她等着薄倾情的回答,没想到她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至于女子十分害怕自己说错了话。
“你说的没有错,还有没有不同的意见?”她紧闭着双眼,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殊不知,她这样只会让大家更加对她起了敬畏之心。
“我觉得,杀手就应该像机器人一样,不仅要抛弃七情六欲,同样要拥有一颗冰冷的心,对任何事都要抱着无所谓的状态。”一个男人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薄倾情抿唇轻笑,“不错,说的很好。”
她嘴上夸着,手中把玩着的一支笔却被狠狠折断,众人心惊胆颤间,薄倾情的手搭在宝座的把手上。
一点一下地敲着,那“咚咚”声好似敲击在了众人的身上。
就连一旁的聂霜也有些看不透了。
“那么我想问问诸位,有谁做到了?”薄倾情冷眼看着下面的人,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她那周身那慑人的气场。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薄倾情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能更舒服些,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韵味。
话音刚落,那些人便纷纷举手,没有丝毫迟疑。
笑话!他们可是总部最出色的杀手,自然有自己的骄傲,总能容许别人如此质疑他们的能力。
聂霜暗叫不好,她服侍了薄倾情那么长的时间,十分了解她,她越是这么说,就越会刺激到他们,这些杀手的确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可他们的弱点也是建立在他们的能力上,他们最恨别人的看轻!
果不其然,薄倾情起身,伸出白莹般的手,勾了勾手指,“有谁愿意和我挑战?”
聂霜刚想上前去阻止,魑连忙拉住了她,不停地使眼色,难道聂霜就没看出来,薄倾情心情不好么?
可偏偏聂霜就要撞枪口上去,魑无奈地摇摇头,聂霜是伴灭影楼最久的人,自然对灭影楼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聂霜什么都好,唯独,太过于看重感情了。
“主上,聂霜愿退位让贤,只求主上能放他们一马!”
聂霜诚恳地跪了下来,哀求般的神色看向薄倾情。
“为什么?”不少人脱口而出就是这句话,在他们眼中,聂霜一直是灭影楼的主事人,他们多少次化险为夷都是因为聂霜的策略,如今她竟要让出副阁主的位子,还说要主上放过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薄倾情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无意间瞥见聂霜黑丝发中,竟隐隐生出了好几根白发,她走了下来,亲自扶起了聂霜。
“姑姑,灭影楼的副阁主,唯有你才能担任,这世间,再无第二人。”
聂霜一抹苦笑划过唇边,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主上固然是主上,可她同样也是那个高贵的长公主,给她戴上了这顶高帽子,她便不能再插手了。
毕竟,副阁主,永远不能违反主上的命令。
这,就是拥有权势的高低。
下面的人更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他们似乎猜到了什么。
等待他们的,可能是不好的命运……
薄倾情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以高高在上的姿势俯视他们,那轻蔑的语气更是令所有人愤怒,“就让我看看,灭影楼究竟有没有人能称的上杀手吧!”
来到一块擂台上,薄倾情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一头秀发利落地扎起一个马尾,一套黑色衣服,有些略宽大的裤脚刚好长到脚踝,帅气而不失风度,颇有些侠客的风味。
一男人跳上了擂台,双手抱拳,“主上,得罪了。”
薄倾情回了一个抱拳,打架可以,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人家的。
不然,到时候尴尬就不好收场了。
小七有些无语地走来走去,这女人,想给那个小丫头出气直说好了,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想着想着,它的心中不免有了嫉妒之心,那个叫月影的,还真是好命,薄倾情可以为了她,不顾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出气,也是在灭影楼立威。
薄倾情作为主上,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出场便占了阁主,也不会有多少人信服她的,这是薄倾情的必经之路,它可以劝,但不能耽误她的事。
魑突然将小七抱起,不顾小七的挣扎,点着它的额头,“倾情是从哪儿捡来你这么一个东西,倒还是蛮可爱的。”
小七气的鼻孔冒烟,你特么才是捡来的,你全家都是捡来的!
但碍于她是薄倾情的姐姐,小七也不好出手伤她,只能用眼神与“吱吱”声警告她,可在魑的眼里,便是拔了牙齿的老虎,不足以构成危险。
正当一人一兽在瞪眼间,擂台上的比赛已经要开始了。
聂霜是裁判,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这第一个挑战薄倾情的杀手,只能在心底默念他好运了,“擂台上,自由发挥,不可使用暗器,点到即可。”
“你说谁会赢?”魑紧紧地抱着小七,就是为了防止它逃跑,小七被勒的脸通红,薄倾情身边都是什么女人,这个蠢女人真的要勒死它了!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魑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七居然已经晕了。
然而她本人还并不知情真正原因,她捏了捏小七身上的肉,“倾情亏待你了吗?还是你在减肥,我倒是第一次见动物也会被饿晕。”
如果小七还醒着,一定会一爪子拍在她的脑瓜子上,“我特么是被你勒晕的!”
擂台上的比赛打的如火如荼,众人一阵嘘吁,薄倾情一脚踹在男人的腰间,那男人便如同被折的翅膀的雄鹰,狠狠地被踹下了擂台。
很快,便有人上来将他抬了下来。
第二个也是一个男人,长相有些凶神恶煞,薄倾情说过,小于二十岁的,就乖乖待在台下看戏吧!她可不愿被扣上一个欺负小孩子的罪名。
这个男人一上台便使用内力,薄倾情一个弯腰便躲了过去,快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正当男人呆愣间不知薄倾情去了哪儿时,右肩忽然传来刺痛,“咔嚓”一声。
那右臂便再也没能抬起来,男人一张脸涨成猪肝色,“你找死!”
还没等他出手,紧接着薄倾情抬起修长的腿,狠狠踢歪他的脸,男人的半张脸都凹陷下去了,只听得男人嗷嗷直叫,那肋骨断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脆,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那男人的身子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同样,第一时间有人上来清理。
上去,下来,不过短短一分钟。
不少人眼露惊恐,那俩人连薄倾情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就像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但还是有不怕死,接下来的人的下场不曾改变过,那女子冰冷的面容,随风飞扬的发丝,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是那样的神采飞扬,都深深地刻在了众人心中。
“嘭!”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从擂台上飞下来的人了,再看此刻的台下,还有最后寥寥几人与聂霜她们,剩下的便是未到年龄的。
那几人看了看对方,皆从各自眼中看到了害怕,对死亡的恐惧。
虽说点到为止,可薄倾情的手段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如果她一个失手,将他们的脑袋当场拧下,事后又有谁敢说不对?
先前也有抱着侥幸的人,别人是越打越疲惫,没想到她却是越战越勇,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那些小孩子不由得松了口气,就连这些大哥哥都败了,他们上去根本就是送死,连忙一个个用感激的眼神望向薄倾情。
薄倾情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她也并非没有挂彩,随随便便抬一下胳膊都是疼痛万分。
小七已经醒了过来,两只亮晶晶地眼睛盯着薄倾情看,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坚持到现在,究竟是这些人太弱…还是这个女人过于强大了?
很快,小七便第一个感觉到了薄倾情的不对劲。
它拼命想要挣脱魑的怀抱,魑抓着它就是不松手,“你要去哪里?”
“吱吱”蠢女人快点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小七急得快要上蹿下跳,魑一脸不解地望着它,小七挫败,它怎么忘了除了薄倾情任何人都听不懂它的兽语。
于是,已经急到脑袋糊涂的它,猛然吐出一串人语,“听着蠢女人,薄倾情她坚持不了多久,你现在就上台去阻止她!”
不待魑回过神来,小七便趁她恍惚连忙跳了下来,往擂台上冲。
魑已经没有时间去好奇小七的身份了,一听到薄倾情有危险,她连忙用内力传音,“本次擂台到此结束!”
还差最后一步,如花便要踏上擂台,一听到这话,顿时摸了把额头的虚汗,吓死她了!
要不是聂霜她们在,剩下的人激动的都想欢呼,那打架看着都痛,他们看看可以,亲身经历就免了吧。
也有人发现了…薄倾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内力!
小七蹿到了薄倾情的肩头,在没有被人看到的情况下,连忙将爪子贴在了她的背上,淡淡的蓝光包裹在爪掌里,它不敢传入太多内力,就怕被人发现。
它一只动物,居然有内力!这绝对够让这些人震悚的了。
听到魑的脚步,小七连忙收回爪子,安安静静地待在薄倾情的肩头。
等到聂霜驱散了那些人,整个擂台上只剩下了她们,薄倾情这才捂着胸口,唇瓣微张,一口殷红的血便喷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魑一把抱住了薄倾情滑落的身子,担心害怕地问道,“倾情,情儿,你没事吧?”
薄倾情勉强扯出一笑,“别…别担……”心还未说完,整个人便陡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
这是一个没有光明的地方,空气很凉,眼前一片漆黑,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
闵夜寒从外面撕开了一道口子,淡淡的光照射了进来,薄倾情脸上一喜,连忙起身扑了过去,惊喜的语气,“寒你回来了!”
结果,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情儿。”闵夜寒笑得很轻松,眼里的柔情一如既往,让薄倾情忍不住想要沦陷在那紫色漩涡里。
可是,在下一刻,他的脸便被恨意所取代,那只大掌伸了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为什么要背叛我?情儿我对你不好吗?”
就在薄倾情以为自己会被掐死的时候,那道人影突然松开了他,脸上遮掩不住的哀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
“不!不要走!”薄倾情喉咙痛得难发音,她跌坐在地,一只手直直地往前伸,“寒!不要走!”
突然,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无影!那个她恨得想要杀掉的男人,薄倾情死死咬着下唇,是这个男人,让澈冉经历了剥落灵魂的痛苦,让月影聂霜反目成仇,是他!他想毁了她身边的一切!
薄倾情捡起地上的一把尖刀,眼神微眯,对准他的左胸心脏处便刺了进去。
男人放肆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薄倾情,仇影,不管你是谁,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你做梦!”薄倾情咬牙切齿地将尖刀更深的刺了进去,那男人的身躯便缓缓倒了下来。
殷红的血从那一个大窟窿中不停地流了出来,薄倾情愣了、呆了、不知所措了。
她明明杀的是无影,为什么躺在地上的会是闵夜寒?
闵夜寒一身紫衣,一头如瀑布的黑发随意散落,他邪笑着,伸出手,“情儿。”
薄倾情手中的尖刀忽然跌落,她整个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里的泪便落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喃喃自语道,“寒…寒…”
她的手颤抖地抚上他的俊脸,“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双手捂着那个窟窿,那里原本应该是有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