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绿衣丫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洗菜。
小花高傲地抬了抬头,认定了绿衣丫鬟就是在嫉妒她。
“小花真可爱。”亦语嘴里说着与内心相反的话,作为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她很清楚,欲望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她这是,在拿小花当枪使。
小花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忽而看向亦语,“婆婆你可别说笑,就你长这样,你儿子能好看到哪里去。”
亦语的脸色僵了僵,尴尬一笑,“婆婆是开玩笑的,小花千万别介意啊!”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竟敢挑她的痛处,等到事情完成,她发誓,一定要将小花的头颅给拧下来!
她那一双长满皱纹的脸,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狠毒。
……
月影回到房里,不一会儿小黄莺便拿着一些点心走了进来,“月影姐姐,你早膳没吃,一定饿了吧。”
她非常自然地将点心放在了桌面上,一脸笑吟吟地看着月影。
旁边的酒楼新开张,他们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所以今日的早膳就没时间做了。
她怕月影饿着肚子,连忙拿了些点心上楼,想让她垫垫胃。
月影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她扫了小黄莺几眼,“谁给你的胆子旁若无人地走进我房里?”
她稚嫩的面容上已经添了几丝怒气,小黄莺顿时无言以对。
其实按照规矩,进房门前她必须先敲门,可平时她也是这样走进来的,月影也没有说她丝毫不妥,却在这时候挑她的刺。
“小黄莺,你是不是将这里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需不需要我重新让你记起来?”月影一步一步逼近,如同被彻底惹怒的豹子一般,把小黄莺吓得腿脚发软。
小黄莺鼻尖一酸,大颗大颗眼泪直往下掉,她捂着嘴,拼命隐忍般,哽咽着语气,“小…小黄莺知道了。”
说完便抽泣着夺门而出。
在小黄莺落泪那一刻,月影已经愣住了,她呆呆地做到了椅子上,眼神有些缥缈不定。
只从叶旭出现那一刻,她整个人就不对劲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自己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可能做的太过分了,这可能是她极端的发泄。
一想到叶旭,她的眼神变了变,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走向叶旭的房间。
房门是虚掩着,月影笑了笑,叶旭是希望她来吗?所以特意给她留门?
她的手臂刚刚抬起,正想推开门,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以后就不要乱出门了,别吹着了风,以后想如厕散步什么的,直接告诉我就好,我带你去。”
月影的脚顿时如同扎了根,沉重的像是住了铅,那是…聂霜的声音。
“咳咳…”虚弱的嗓音轻飘飘地传入她的耳朵,“你一个弱女子,哪里背的起我,放心吧!我还没这么弱。”
月影鬼使神差地轻轻打开了些门,偷偷瞄着里面的动静。
聂霜转身拿起药碗,勺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我还没你想的那么弱,你的轮椅就快做好了,到时候我就推着你去后院看樱花。”
说起来这个轮椅还是魑画出来的,叶旭自然是见过那图纸,眉眼间夹杂着一丝喜悦,“真的吗?大概还有多久?”
叶旭激动着就要起身,吓得聂霜大惊失色,“别激动,千万不能起床。”连忙伸手去阻止他。
“好好好…咳。”叶旭难得的好心情,聂霜娇嗔地撇了他一眼,“差不多再过两天就做好了。”
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叶旭含笑喝下,女的温柔贤惠,男的俊俏乖巧,这一幕,生生地刺痛了月影的眼。
抓着门的五指不由得收紧,柔软的手掌心竟硬生生的摩擦出了血,一滴一滴鲜艳欲滴的血珠往下落,如同月影那哭不出来的泪。
“怎么今日这么闲?”喝完了药,见聂霜还没有准备要走的意思,他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陪你这个病人啊!怎么想赶我走?”聂霜搬了把凳子坐到床边,笑眯眯地说道,伸手给他揉揉肩。
“没有,你能陪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叶旭抓住了聂霜一直白皙的手,艰难地往里面移了移,“你伺候我大半天也累了,要不要一起睡觉?”
一起睡觉…呵!月影死死咬着舌尖,刺痛的不仅是她的肉,也是她的神经,更是她的心!
聂霜有些迟疑,毕竟男女有别……
叶旭看出了她的顾虑,故意打趣道,“我问过大夫了肢体之间触碰是不会传染的。”
“好啊你!说吧什么时候就有这个想法的?”聂霜抄起一旁的枕头砸在他的脸上。
叶旭不怒反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想了。”
他的嗓音有些虚弱无力,却是那样的温柔,如沐三月春风,缓缓划过人的心底。
聂霜破天荒的脸红了,掀起被窝躺了下去,“这么大人了,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反正聂霜大美人是脸红了。”叶旭狭促地看着聂霜,却突然间剧烈咳嗽了起来。
聂霜关切地眸子不容作假,她的手娴熟地放到了他的背上,轻轻拍着,“没事吧?”
“咳咳…没事。”叶旭摇摇头,脸色又白了几分,手搭在了聂霜的腰间,“好了聂霜姑姑,睡吧。”
聂霜见他的确累了,连忙点头,娇羞地钻进了被窝,紧紧抱着这个男人。
月影的胃在一阵一阵的痉挛,让她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那对璧人天作之合,天生一对,而她呢?
“咔嚓”一阵指甲断裂的声音,她的手指居然掐进了门里,一个又一个断裂的指甲掉落,伴随着一些鲜血,月影低低地笑了。
那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竟与叶旭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唇瓣在颤抖,瘦弱的身子如同一阵秋风就能吹走。
她忍着疼痛挺直了身板,那被子微鼓,躺的一个是她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最亲近的姑姑……
她嘲笑般弯了弯唇,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女人都是爱美的,她期待自己留得一双漂亮的手,来日涂上大红色的花寇,身披精致的喜服,头带五彩凤霞,满脸欣喜地将手放入相伴一生的男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