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神情格外严肃。
邱万里皱起眉:“为什么?我听说你夫君从临安带回了一个女子,要兼祧两房。”
“邱大哥,连你也知道了?”纪真脸上浮起尴尬。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邱万里闻言垂下眼,轻轻“嗯”一声。
纪真尬笑:“没事,我不会让他兼祧两房的。”
“我听回春堂的坐馆大夫说那女子也有了身孕,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纪真别开脸,严肃重复。
且不说她腹中如今已有了陆崇的骨肉,就算她没有……她也不会把她辛辛苦苦一手捧起来的陆家拱手让人。
陆崇能从临安来的小小探花郎成为如今官拜四品的吏部侍郎,也是她在暗处为他奔走筹谋。
邱万里见她格外严肃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起身的同时说道:“也罢,我先给你抓几幅滋补的药,你先吃来看看。”
“多谢邱大哥,不过除了安胎药,我还想请邱大哥帮我抓几幅滋补但又能致人神志不清的药。”纪真跟着起身,向他提出请求。
邱万里脚步顿住:“滋补又能致人神志不清?”
“嗯。”
邱万里有些踌躇:“你抓来干什么?”
纪真但笑不语。
看着她的表情,邱万里唇角动了动,最终妥协道:“我可以帮你抓,但你绝对不能用到自己身上,你腹中胎儿经不起——”
听到邱万里说话,纪真才明白他是误会了,她当即打断他:“邱大哥你误会了,不是我用。”
“无论用在谁身上都要万分小心。”邱万里扔下话,转身出门抓药。
纪真重新坐回木椅。
不是她不想告诉邱万里药要用在谁身上,只是他宅心仁厚,若是让他知道她要把这药用到陆家父母身上,只怕又要劝她和离。
她不能和离,至少现在不能。
没等一会儿,邱万里便提了两包药进来。
纪真让珠儿接过药,道谢后便乘马车离开。
她的马车一离开保和堂,负责跟踪她的人也回了太和楼。
宋缄坐在深椅里,神色莫测。
“你说她有孕了?”
“回世子爷,是的,奴才亲眼看见保和堂的大夫给表小姐抓了安胎药。”
“几月知道吗?”宋缄扣在扶手上的手忽地紧握,语气陡然森寒。
上次在太和楼,她明明还是初次!
“这……奴才不知。”小厮低下了头。
他只负责跟踪,又不是替表小姐把脉的大夫,哪里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宋缄闭上眼,冷冷道:“你下去,把孙掌柜叫来。”
“是。”
小厮退下后,宋缄忽地睁开眼,瞳孔一片幽深。
纪真有孕,绝对不会超过三月,因为三月前她和他在一起时,还是完璧之身!
如果她怀孕三月左右的话,那腹中的胎儿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这个猜测一出来,宋缄的心再也沉不住。
“枚七!”
他声一出,一道黑影倏地出现在屏风后面。
宋缄霍然起身,冷声吩咐道:“你马上去陆家,调查表小姐腹中胎儿究竟几月。”
“属下遵命。”
黑影应声而退,房间很快又陷入冷寂。
纪真拿着药回到鉴心院,帘儿看见她便喜不自胜迎上来。
“小姐,你猜奴婢收回来多少银子!”
纪真有些累,但见帘儿兴趣盎然,便也扯了个笑附和她。
“五百两?”她随意猜道。
“错!是两千三百五十二两!”帘儿声音一提,哈哈大笑。
“这么多?”
纪真微微吃惊。
“是啊小姐,不算不知道,一算真是吓一跳!”帘儿絮絮叨叨,扶着纪真往内室走,同时继续道:“而且不止收回了银子,三夫人和四夫人还把不少的首饰都还回来了。”
“对了,欢小姐那里遇到了一点麻烦,您当初被她要走的首饰有些不见了,她也拿不出银两来赔。”
虽说官府有令毁坏他人财物超过二十两就要被关押,可帘儿毕竟只是丫鬟,不敢真让人把陆欢捆起来送去官府。
纪真不甚在意地往里走,随口问帘儿:“没还回来的大约有多少?”
“首饰换算成银两的话,奴婢略略估算了一下,欢小姐大约还欠您三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