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娘不惧陆欢审视的目光，坦然与她对视。
陆欢一听就炸了。
“疯了吧，那贱女人怎么会借钱给我们花？”
苏芸娘一把按住陆欢的手，食指压住她的嘴唇：“嘘，谁说借钱要让她知道？”
借钱不让人知道，那是偷钱！偷钱可不止官府扣押十五日这么简单了！那是犯法，要坐牢的买卖！
陆欢一把推开苏芸娘。
“我看四嫂真是魔怔了，她的钱都敢觊觎，不怕被她送去坐牢吗？”
“她不会发现。”苏芸娘胸有成竹。
不等陆欢说话，她又道：“你四哥在贤合庄认识了一位掌柜，专门做贵人的买卖，五十两银子，拿去一个月就能赚八十两，如果拿五百两去，那就是八百两……”
“什么买卖这么赚钱？不会是放印子钱吧？那可是犯法的。”陆欢听了心动，但脑中忽然闪过犯法两个字。
舒青青上前接道：“妹妹想到哪儿去了？如今二哥在吏部当值，你四哥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放印子钱，况且这事儿你三哥也知道。”
“那到底做什么生意能赚这么多钱？”陆欢继续追问。
苏芸娘垂下眼笑道：“你四哥说了几遍我都没能记住，妹妹如果感兴趣，我一会儿让你四哥来给你说，或者让他直接去找妹夫聊也行。”
“那让他直接找宁肃聊吧，我做不了他的主。”陆欢眨了眨眼，打了个哈哈。
苏芸娘见状，便知她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好，我今晚就让他去找妹夫聊，若是妹夫答应，我们几房三三分成。”
“嗯。”陆欢极为冷淡地应了声，仿佛事不关己。
“那我们不打扰妹妹，就先走了。”苏芸娘提出告辞。
走出承欢园，苏芸娘与舒青青相视一笑。
临分别时，舒青青忽然开口：“弟妹，今晚就给鉴心院一点颜色瞧瞧吧。”
苏芸娘颔首微笑：“嗯，三嫂那里，也让人准备起来吧。”
当晚，厨房送去鉴心院的饭菜便只有一碟焯水的青菜和两个干巴的馒头。
次日，荣禧堂。
纪真到时，陆家主子除了她之外都已到齐。
陆原彗与薛氏坐在上首，二人左右手下方分别按次序坐了陆家兄弟与儿媳。
原本该她的位置，也被杨素宜坐去。
“嫂嫂今日怎么来这么晚？”
率先发难她的今日变成了舒青青。
纪真没立刻回舒青青的话，她的视线扫过苏芸娘下首那把空着的交椅，最后停在上首。
她的目光静静望着薛氏二老，还没说话，薛氏先躲开她的目光。
薛氏咳了咳，指了指空着的交椅，说道：“你来得最晚，就坐下面吧。”
纪真闻言没说话，眼睛仍然定定望着薛氏。
薛氏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视线四处躲避，最终还是认命地看向纪真。
“纪氏，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她佯装发怒，故意提了提声量。
“娘说的话我听见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们家的规矩何时变成了按照到来先后排序。”纪真不紧不慢回道。
“娘，她爱坐不坐，您别理她。”陆欢撇嘴，给薛氏支招。
纪真闻声看向陆欢。
“妹妹提醒我了，帘儿说你昨日还有一些首饰没能找到，不知现在有没有找到？”
陆欢脸腾地涨红。
首饰并非找不到，而是她回婆家显摆时，让小姑和婆婆要了去。
她心高气傲，自然抹不下脸去要回来还纪真。
“没有！”陆欢冷冰冰道。
“没有？那妹妹打算如何处理？”纪真悠悠又问她。
“大不了写张欠条给你！”陆欢翻了个白眼。
“那样最好不过。”
上首薛氏看不过眼，黑着脸问：“纪氏，你昨日已经从你妹妹那里拿走了这么多银钱，怎么还跟她斤斤计较？”
“娘，要回自己的东西也叫斤斤计较吗？”纪真皮笑肉不笑反问薛氏。
“那是你先送给你妹妹的，又要回去，怎么不算斤斤计较？”薛氏咬着牙不放。
昨夜陆欢又到她房里哭了半晌，把帘儿怎么逼迫威胁她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听得她又是心疼，又是恼恨，如今有了给陆欢出气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纪真。
“是送还是不问自取，我想妹妹比我更清楚。”纪真倏地冷下脸。
“嫂嫂，说起不问自取，我也有件事想问问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