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席玉寒将怀中人放下一处干净的地方,略微无奈。
这段时间,因为有事缠身,他不得不去处理,伸出的手臂出现一条若隐若现的红线,它会一直延伸到心脏的位置。
那就是一条催命线,牵引他步入死亡的大门。
席玉寒敛眸,长袖将手臂的红线掩盖,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什么都不再重要。
如果他离开,他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嗯?这人没死。”
楼空栎朝着这边走来,遍地残肢断臂混合着血液,令人作呕的味道,他皱起眉头。
走到半路,他停下来,眯起眸子,有些意外。
这样一个庞大的空旷的地方所有人几乎死绝,可是没想到还有活人存在。
他蹲下来,指尖弹过一簇火苗,黑色丝线瞬间消失,露出里面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楼空栎看到人,愣了愣,修士对任何气息都很敏感,他感觉到一股浩荡之气散开,那是皇气。
在这种小地方还能遇到拥有皇气之人,着实少见。
凡是天生皇气之人,只要不死,日后必定会大有作为,成为人上之人。
因此,与这种人做朋友,也一定会受到福泽庇佑,带来好运。
“既然被我遇到,也算你命大,命不该绝。”
楼空栎自言自语道,打算将人一并带回去,看来这次出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当他的手伸向大皇子时,一道疾风而过,如果不是他躲闪的迅速,恐怕手掌都有可能被横切断掉。
“什么人?!”
楼空栎站起来,抬头一看,眉毛微挑。
向他走来的是名雪衣银发男子,他的身后跟随一身碧色长裙的秀丽女子,气质不凡。
“人是我的。”
银发男子说道。
一双冷肃的眸子可以冰封一切,寸寸化作利刃飞射而来。
楼空栎笑的惬意,完全无视对方的冷意袭来。
“哦?人是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皇气,人人肖想,强求不来的东西,它可以储存在一个人体内,自然也可以被抽出来化为己用,从古至今,有多少人为了皇气而自相残杀的例子数不胜数,在楼空栎眼中,只觉得十分好笑。
如今再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什么叫虎口拔牙,险上加险。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与他不相上下,若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能快速分出个胜负。
越是这样的人,就应该愈发小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楼空栎此话一出,对方很快脸色更加冰冷,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冰刀,他早已被千刀万剐。
“既然你说是你的,那便来拿啊。”
楼空栎双手一摊,露出挑衅的目光,今日这皇气之人,他偏不让!
“找死。”
国师冷冷道,身影消失,空气甚至被切割,划出道道裂缝,轻飘飘而过,杀人于无形之中。
无数道剑影袭来的瞬间,土地留下寸寸剑痕,没有多么华丽的招式,如幽灵一般的速度让人胆战心惊。
古波不惊的眸子划过一道幽蓝,空气在这一刻似乎被凝结,眨眼间,楼空栎整个人飞出十几丈,毫不夸张的形容。
楼空栎猛吐一口血,略微惊异,对方的修为果然与他不一样,速度爆表似的来不及捕捉,只能说是非常快!
“居然打我,粗鲁,粗鲁!”
楼空栎擦去嘴角的血渍,指着国师嚷嚷着,“我还没喊开始你就动手,你犯规!”
国师:“……”他还从未听说过打架需要喊开始。
席玉寒别过脸,他不认识这个白痴。
打架哪里有喊开始的,无论认识与不认识,在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和平的讲道理的时候。
似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太过怪异,楼空栎轻咳一声,“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哈哈哈!”
碧如之如同看白痴的眼神投过来,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咳,言归正传,皇气之人被我先遇到,你就别肖想了,没什么用。”
楼空栎摆摆手说道。
咻——
一把短小的利箭从他耳边险险擦过!
碧如之放下手中的弓弩,语气极冷,“闭嘴。”
如此粗暴的动作让楼空栎瞪大双眼,“一个比一个粗鲁,我不闭嘴,那又能怎样?”
他语气一转,落到碧如之身上,“美人则是美人,泼妇则是泼妇,如今粗鲁的泼妇屈指可数,今日却让我见识到了,幸会幸会!”
楼空栎最喜欢什么?当然是吐槽,当某件事不能符合他的要求或者想法时,他就会不停的吐槽,不会去管谁是谁。
楼空栎一针见血暗示碧如之是泼妇骂街,没有礼貌,这下碧如之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将对方欠揍的脸摘下来当球踢。
她何时变成了泼妇?这种形容,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如果不是兄长在拉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冲出去决一死战。
国师轻轻蹙眉,落到楼空栎身上,“莫要多管闲事。”
“巧了,我就喜欢多管闲事。”他是他,别人是别人,他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安排,他就算多管闲事,又能怎样?他就喜欢。
“哼!泼皮无赖,游手好闲的家伙!”
碧如之一向不喜欢爱嚼舌根的人。
可是楼空栎不会管这些,人多势众,他顺了顺喉咙的腥甜,看向某人。
“喂,我都被打了,还不过来帮忙,你若不帮我,我就去告状。”
席玉寒终于抬起头,“她信你?”
楼空栎:“……”
感觉心口又中一根利箭。
席玉寒站起身,“如果她信你,那我等着。”
楼空栎一副吃瘪的样子,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
他怎么就忘了这家伙还有这种自信,相对于信谁,他还真的没有一点把握。
“好,算你狠!等着,等有一天……”
楼空栎还未说完,就被席玉寒打断,“不会有那一天。”
“你永远没可能。”
“席玉寒!你想造反是不是?现在修为高于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话了?”
“你早就知道,又何必再问。”
席玉寒抬步走过来,不忘当初,他也不想提起当初,现在,他只珍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