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长老一向足不出户，头一次出门，却带着苍云菁，苍云菁戴在面具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自从来到扈府，炼药忙碌时她也会搭把手，九长老心情愉悦时会教她一些东西，也不算白来一场。
九长老没有带她出府，而是往府中深处走，人越来越多，所有人服饰皆是相同，他的到来引起不少人抬头，一名小厮跑过来，面带微笑，“这边请。”
九长老与他眼神对视，点点头，被引领着往一个房间而去。
还未到门口，屋中走出一袭白袍的青年，眉宇柔和，像块无暇的温玉，光透，看一眼，很容易被他深深吸引。
“二少爷。”九长老作辑道。
青年露出淡淡的微笑，清澈的眸子映着人影，“长老安好，不知前些日送去的单子如何了？”
“这是成品。”
九长老拽了拽苍云菁，示意她递上去。
苍云菁一一照做，举着玉盒，凝视笑的温柔的人。
二少爷，也就是扈青远接过玉瓶，骨骼分明的手指拨开盖子，下一秒嘴角勾起，“有劳长老了，稍后会送上一些东西作为酬谢。”
很显然，他对丹药很满意。
“二少爷客气，这种都是小事一桩，”
苍云菁很少看到九长老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对一个人说话，这是第一次，只因为眼前的二少爷。
九长老和二少爷有丹药来往，关系不俗。
“这位是……”
扈青远将目光转移到苍云菁身上，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盯着苍云菁看。
九长老答道：“这是新收的药人，没来几天，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也好，那为何遮面？”
“前些日子毁了脸，让他遮面，免得吓到别人。”
扈青远微愣，笑道：“原来如此。”
“还不过来见过二少爷？”九长老忙拉着他说道。能得到扈青远的关注，对这小子没坏处。
苍云菁作辑，低头道：“见过少爷。”
“你叫什么？”
“十二。”
“十二？”
扈青远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对他来说，见过的药人数不胜数，没什么可在意的。
药已送到，九长老告辞离开，苍云菁想起扈青远，温柔的人总会让人记忆深刻。
她个人认为，扈泷骞比不上扈青远，扈泷骞对于某些事很天真，而扈青远却让她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小十二，有没有兴趣做老夫的徒弟？”九长老忽然问道。
苍云菁心中一凛，前几日因为毁了丹药而暴怒，今日却突然和声和气的说话，有猫腻。
“老夫在城中炼药天赋最高，人人都想做老夫的徒弟，这种好事落到你身上，你怎么不回答老夫？”
回答什么？她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不过她不能明面上拒绝，于是装作激动的模样问道：“我怎么高攀的上……我……”
九长老似乎对她的举动很满意，笑道：“你是百毒不侵之体，这样的体质怎能被世俗埋没？老夫很少收徒，这段时间查看你天赋也不差，不如考虑考虑，老夫只给你一天时间。”
苍云菁含含糊糊应下，回到自己的住处。
九长老的举动很反常，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第二天，到了答复的时候。
苍云菁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暂时答应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九长老对她的答案很满意，从那天开始，教她的东西越来越多，次次对她赞不绝口，表面上好似真的如同师徒一样和谐。
苍云菁发现九长老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狂热，类似于发现某种东西后的兴奋感，从内到外表现出来，无法掩饰。
待终于有了可以随意出入的资格，苍云菁第一时间去的就是曾经居住的别院。
正是黑夜，所有人入睡，她来到溪枫的房间推开门。
溪枫已经入睡，不过凑近一看才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左脸留有淤青。
被打了？
苍云菁拿出一枚玉瓶放到他床前，待他醒来后自己服用，伤势会好的快一点。
溪枫愿意维护她，所以她作为回报，只能送点丹药。
然而就在即将踏入门口时，身后一声呢喃让她停住脚步。
“我……我不是杂种……别打我……”
溪枫这个人，看起来对谁都内敛，遇到事情时明明怕的要死，却咬着牙装作坚强，苍云菁脸色缓了缓，溪枫也有不堪的过去，做梦都能梦到，他是有多害怕？
她能帮的，只有这些了。
“十二，是你吗……”
又一道声音从他口中吐出。
苍云菁回头，发现不知何时溪枫竟然醒了！
她转身，觉得不能在这里停留。
溪枫每日都会做梦，不管好的坏的。
可是最近他失眠了，总会在噩梦中惊醒。
这次，他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他吓了一跳，以为见到鬼了，不过身影却隐隐的有种熟悉感，他试探性问了一句，对方没有回应，难道他出幻觉了？
“十二，真的是你吗？”他又问一遍，依然沉寂。
自从十二搬出去后，屋子一下子变的清冷起来。
“不对，十二怎么会半夜来找我，一定是我在做梦。”溪枫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既相信也不相信，十分纠结。
苍云菁想，估计溪枫白天被欺负傻了。
“十二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一走就这么长时间……”
溪枫合上双眼，嘀嘀咕咕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苍云菁离开别院，回头看了一眼，估计她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这应该算……最后一面吧。
九长老教的东西越来越多，让她吃下的好丹药以及其他东西也数不胜数，直到有一天，终于露出本性。
九长老让她去取东西，她拿着信条出了门，没有离开，反而侧身在门口，随即听到里面九长老在喃喃自语。
“快了，快了……”
果然在打什么鬼主意。
苍云菁将东西取来，九长老面向她，露出菊花般的微笑，“好徒弟，你跟为师已经半个月了，该教的东西都教予给你，如今已无再多东西教你，所以……”，九长老语气一顿，“你该出师了，我会分出一个别院给你，方便你做事，在出师前，为师决定把最后的东西教给你才能放心。”
说着，他让苍云菁将取来的东西打开。
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九长老眸色一厉，一个手刀霹过去！速度快的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