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柠伸手抱住顾南琛的手臂，但下一刻就被顾南琛顺势带到了自己怀里。
顾南琛的动作过于娴熟，搞得唐司柠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毕竟之前他们的亲密动作从未有连续剧一般的发展。
顾南琛显然察觉到了唐司柠的僵硬，但是仔细一想，他刚才的动作并没有触碰到唐司柠的腰际，那么唐司柠的僵硬到底是为何？
“别误会，你现在碰我的腰我已经不会有应激反应了。”
唐司柠稍稍勾住顾南琛的脖子，十分自然地坐在对方身上。
顾南琛看着唐司柠这么娴熟流畅的动作，稍稍调侃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很多任男朋友。”
倒不是顾南琛故意吃醋，而是他到现在为止，对于唐司柠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难免会产生很多疑问。
唐司柠一开始还不觉得顾南琛这种问句到底代表了什么，直到她忽然想起来，顾南琛的学生时代她算是从苏砚口中听见了七七八八，但是自己的学生时代还处于那些被隐藏好的信息里面，顾南琛怕是也没办法查到，既然没办法查到真相，自然会产生猜疑。
“你觉得我像是有那么多闲工夫交男朋友的人吗？再说了，虽然你学生时代的人缘不怎么样，但是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顾家人对你的管制吧，就像是苏砚和苏子奕一样，背负着家族的观念，总是会有一部分地方是不自由的。”
唐司柠说着说着感觉有点口渴，于是光明正大地拿起了顾南琛喝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但是我学生时代其实也没有几个朋友，之前和你说要你陪我去见一个人，你还没抽出准确的时间，再加上家宴以后我们都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忙来忙去，我就和她说最近太忙了暂时没有时间，本来你要见的那个人算是我学生时代唯一的朋友了。”
顾南琛抬眸看着唐司柠清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算得上是他看见的第一眼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忘记的眼睛，在有光亮的地方看去就像是晴天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着一道一道的磷光，说不出到底哪里好看，但是就是莫名地吸引人。
“那么时景言呢？”
唐司柠对顾南琛忽然提起时景言的名字这件事情有点错愣。
“你怎么会知道时景言？你调查了我高中的事情吗？”
顾南琛没有否认，只是继续接着唐司柠的话说：“我调查了你所有的事情，本来我的命令是从你出生开始到现在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但是到现在为止，我的助理还没有给我几次反馈，唯一一次查的比较明确的就是你高中转学以后的事情，那是我调查时景言的身份经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唐司柠平静地听完顾南琛的陈述，丝毫不觉得惊讶。
如果顾南琛从未对她动过什么怀疑的心思，那才是比较奇怪。
现在他们两个人对彼此这么坦诚，有什么说什么，才比较安心，也符合顾南琛做事情的逻辑。
她或许会相信自己算是顾南琛生命里面比较特别的存在，但是也不至于特别到能够在顾南琛面前隐藏自己的所有身份和过去经历。
“的确，我和时景言的确当过一阵子高中同学，那时候是因为我……我的画在网上掀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人气，从那以后，很多大大小小的画展举办方都来邀请我参加当地的画展，所以我为了这份工作不得不每天在各个地方飞来飞去，那时候不仅忙的脚不沾地，连休息的时间都算少的可怜，因为飞机总不可能是一直准点的，总会有延迟或者航班取消的情况，我碰到过几次，虽然处理起来不算是很麻烦，但是安排时间就变得更加紧凑了，后来我那个绘画账号在网络上面的粉丝越来越多，姥姥就觉得我不应该总是把这个方面当做人生的全部，毕竟我那个时候还没有结束高考，至少我应该在成年以后拥有一次完整的选择权。”
顾南琛静静听着唐司柠的叙述，总感觉唐司柠的过去带着几分神秘色彩，好像有哪里很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你的人生里面，你的姥姥应该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唐司柠点了点头，看着顾南琛的眼神郑重其事地说：“是的，当年我被唐夫人送上黑车，是姥姥救了我，而且在救了我之后，她封锁了全部消息，以至于我在唐家看来一直是处于失踪的状态，报道这件事情的媒体记者什么的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关心这件事情，只是当时唐家的事情一直很有热度，我的母亲去世了，唐付建在短期内再娶，再到我的失踪，我后来看见那些报道的时候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我的失踪就是为了掩盖之前几件丑事的，我不过是个工具人。”
顾南琛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之前接到爷爷说的娃娃亲之后对唐家的调查资料，里面也有关于你的一部分，只是我那个时候觉得你已经失踪了这么久，肯定是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也可能并非一个完整的正常人，所以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现在想起来，要是我当时追查下去……”
唐司柠在资料里面看见了自己母亲的照片，她的记忆里面从未有过这么一张艳丽却清秀的脸，人人都说她的母亲算是绝世美女，就算不是明星，走到街道上面都会被人误以为是大明星而上前要合影的那种，但是这个漂亮女人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短暂到连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地步。
“你的母亲很漂亮，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确信你是真的唐司柠，因为你身上的气质和你的眉眼都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这种感觉是后期的人工手段没办法完成的。”
顾南琛担心唐司柠看见照片以后会觉得悲伤，所以不自觉地抱紧了唐司柠，这个细小却很贴心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意识到。
“这么说来，你其实也调查过我母亲生前所做的事情？”
唐司柠的关注点和顾南琛的担忧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面，既然母亲已经死了，逝者为大，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多做的了，但是事情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唐司柠一直以来都想要用自己的空闲时间调查当年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姥姥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她只是默默接受了自己的亲女儿死亡的消息，而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复。
“我总感觉，其实我不应该亲手翻开这一页，因为我翻开了，很可能意味着会揭开当年很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觉得真相应该被公布出来，人总是不能白白去死的。”
顾南琛握住了唐司柠的手腕。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保证自己不会后悔，有时候，很多事情你迈出了第一步，就没有任何回头路可以走回去了。”
唐司柠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一点，我肯定不会后悔的，我决定来A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不可能不继续查下去。”
顾南琛把资料收起来，放在唐司柠面前。
“你现在想要从哪一步开始查起？”
唐司柠看出了顾南琛眼里的狡黠，轻笑一声：“你是打算让我自己亲手把我所有的过去，也包括你想要了解的一切都展现在你面前吧。”
顾南琛微微抬起下颚，唐司柠从中读出了几分傲娇意味。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不参与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在调查这件事的过程中还要分心顾忌其他事情。”
唐司柠抬起头，在顾南琛的下颚线旁边落下一个很轻柔的吻。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把我完整的过去告诉你吗？因为你也一直在防备我知道你的过去，你的过去里面肯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是我的直觉。”
顾南琛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夏天，他没有料到对方会那么快出手，而且目标很明确，就是把他往死里打，于是当时的顾南琛被打的措手不及，只能慌乱逃跑，没想到跑着跑着就迷失了方向，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体力开始渐渐不足以支撑他的行动，于是就在一处草坪里面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顾南琛已经做好了人生就到这里为止的打算，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有时候造化弄人，并不会给予人那么多选择。
直到他闻到了一阵好闻的香气，他十分确定那是来自一个少女身上的，只是那时候脑袋受了重伤，实在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看看对方长什么样子，后来也错过了唯一的机会，这件事情拖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眉目，也成为了顾南琛记忆里面最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