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柠仔细想了想。
毕竟这句话的结构算是比较复杂的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其实包括了很多高阶句式。
如果她说是随便一本书上面看见的然后就记住了，那未免有点离谱，加上刚刚画手的身份都被拆穿了，顾南琛肯定会追问更多。
如果说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来的，顾南琛会相信吗？
显然可能性并不大。
就在唐司柠还在思考其他可能性的实施性多大的时候，顾南琛已经走到了画架面前。
“这是你的画架？”
唐司柠摇摇头。
“不是我的，但是材质和外表是一样的，应该是模仿我的画架弄出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对我的东西这么执着。”
顾南琛收回手，冷冷地说：“或许并不是对你的东西执着，是对你本人执着，因为没办法直白地表述出来，所以只能通过这种办法来警告你。”
唐司柠拿起画笔仔仔细细看了看，并没有在画笔里面发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也可能是因为这实在有点难度，所以那些人并没有选择把线索藏在这些画具里面。
再或者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是那个人来的时候需要经常用到的，如果在里面藏了东西，不太好把控唐司柠什么时候会过来，有可能会影响整个计划的执行。
那么那些人肯定在这里藏了别的东西，比如说可以监测到他们的行为的记录仪，而且一定是在非常非常不显眼的地方，毕竟这个别墅看起来并不是很便宜，地理位置还这么好，价格肯定不会便宜到哪里去，能够把别墅变成这样，也早就已经超出了租用的范围，所以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地方。
“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唐司柠研究了一下一个房间里面的窗帘，发现这个窗帘的纹样并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特别的程序语言拼凑起来的，需要破解里面的含义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个窗帘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不知道是谁摆在这里的，但是这个房子，到处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顾南琛在唐司柠身后缓缓开口，让唐司柠恍惚间萌生出一种错觉，好像顾南琛其实已经看透了一切，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他不着急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因为还有更值得他关注的点。
唐司柠顺着顾南琛的视线看，看见了自己。
她再次感觉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
就当唐司柠打算移开视线的时候，顾南琛忽然伸出手按在了唐司柠肩膀上。
他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举动，把唐司柠大部分的视线全部遮挡完了，让唐司柠的视野里面除了他本人的脸之外就看不见什么其他的东西。
“做什么？”
“之前在酒店的时候，你是不是对那个缠着你不放的女生用了催眠？”
唐司柠微愣。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可能会被发现的，哪怕是当事人事后清醒过来也不会记得具体的细节，毕竟唐司柠催眠的过程中一直给对方灌输她现在看见的感受到的都不是真实的这种观念，所以那个女生醒过来之后不会对催眠这件事有任何记忆，因为潜意识每次出来和回去都会带走一部分意识，其中肯定就包括了那部分不知虚实的记忆。
如此，顾南琛到底是怎么知道催眠的事情的？
在唐司柠开口阐述疑问之前，顾南琛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然后顺着刚才的话尾继续说。
“我们在离开酒店之后去了一趟警察局，刚刚有人打电话来问我，顺便说了一下那个女生的状态，我猜到的。”
唐司柠：“……”
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每次搜索顾南琛的名字都会有一些负面的恶意评价还有类似造谣的言论，说顾南琛这个人腹黑的不行，还特别小心眼，完全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此前唐司柠一直觉得是对家买来的水军，现在才发现，原来仔细看的话，喷子说的话也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
这完全是属于不打自招，顾南琛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子，唐司柠就自己露馅了。
不过这一次唐司柠打算试一试，如果她不接着顾南琛的话说下去，反正顾南琛也没有什么证据，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没有对她用催眠，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回答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点什么，后来就放弃了。”
顾南琛挑眉，似乎在分析唐司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纵然唐司柠想要避开催眠这个问题，大可以不提及这两个字，但是唐司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平静语气又让人不自觉感觉她其实对催眠没什么概念，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催眠别人的话，显然对催眠师的要求极高，对唐司柠的精神力要求也高得离谱。
于是顾南琛暂时不打算追问下去。
上一次他只是稍稍试探了一下唐司柠就露出了马脚，这一次倒是没什么收获。
但在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唐司柠瞥了眼电脑上面的数据，发现顾南琛已经把周围所有有信号的信号点都找到了，但是并没有在他们现在所在的别墅里面发现什么特别的网络信号。
这么说来，想要顺着网络上面的痕迹顺藤摸瓜找到那帮人还是有点难度的，特别是那帮人现在肯定在寻找新的据点，在找到之前会不会主动联系唐司柠还很难说，即使约了见面，负责接应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多少真实消息，说不定还是迷惑人视线的。
——
“是你规划的路线，发生什么事情应该都在你的预期里面的吧？”
周子若看着宋清瓀呆呆傻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早知道这家伙会为了逃避责任选择装傻，她就应该也跟着这家伙一起装傻，结果搞到现在，她对着警察说了那么多，但是最要命的就是没有一个证据是指向性十分明确的，所有证据都只是碰巧存在而已。
因为警方没办法提取到有力的证据，而且宋清瓀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样，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够把完整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现在，周子若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
自从被宋清瓀当着唐司柠的面打击了自尊心之后，周子若已经开始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段时间，但是她们现在这个进展，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能解决当下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忍受。
“宋清瓀，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打电话把我家人全部喊过来，到时候即使你爸妈也来了，也保不住你，我只要和我爸妈说事情的大部分原因都在你身上，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和我撕破脸，是你根本承担不起的代价吧？”
宋清瓀对周子若的威胁有了点反应，但只是眼神虚虚地看过来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周子若的表情，看看周子若是不是真的诚心想要威胁她。
但显然，周子若这一次的确很生气。
好好的旅行，结果把自己搞得脏兮兮不说，还在这地方耽搁时间，如果一开始就可以速战速决的话，她现在应该能够有时间缓过来，然后尝试联系顾南琛。
至少……
也可以和顾南琛道个歉，毕竟给他添了麻烦，还拨错电话打给唐司柠，让唐司柠白白看了笑话。
就在周子若打算放弃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看起来有点像是顾南琛的手，但是又和顾南琛的手有些许不一样，面前的这一只明显更加有艺术气息，像是名师的雕塑作品，顾南琛的手则更具压迫感。
周子若顺着这只手缓缓抬眸，看见了一张极具少年气息的脸。
时景言的这张脸几乎符合所有女生的审美点，因为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高中学长，不笑的时候稍微有点严肃，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很强烈的距离感。
周子若被时景言的长相惊到了，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时景言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就看见时景言身后出现了一只细嫩的，女孩子的手。
陈芊羽急急忙忙赶过来，本来还担心是因为时景言又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只是时景言顺手来处理一下别人惹出来的麻烦，瞬间放松了一点。
“我说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什么的，害得我出门之前准备的急急忙忙，都没有时间化完全妆。”
听着陈芊羽的抱怨，时景言丝毫没有在意她化没化妆这件事情，而且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子若身上。
陈芊羽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虽然有点不满，但是最关键的还应该是搞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时景言吸引过来，她暂时没有理会周子若这边的情况，转而询问了一下旁边的咨询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