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灯之后，唐司柠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三层都放了什么东西。
全部都是她的东西，只不过全部都是复刻版，并不是真的。
其中大部分都是用木质画框仔仔细细装裱起来，有序存放的画作。
唐司柠顺着三楼的地板朝向走了一段路，发现周围的画作的确是按照顺序存放的，说明对方对她的习惯和绘画的时间简直了如指掌，特别是她还在姥姥家生活的那段时间的绘画习惯。
这些画框，全部都是按照时间和她绘画的风格来排列的。
唐司柠总会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某种风格的绘画，所以在那段时间一直精益求精，不断练习，导致某一段时间的画作大部分都是那个风格，但是腻了之后又会随机变换。
苏砚跟在唐司柠身后，难得地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主要是因为他从小就对艺术这种东西没什么天赋，也不感兴趣，现在对于这到处都是画作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融入感。
虽然他感觉这里面的画框好像对于唐司柠来说比较有特别的意义。
要不然，唐司柠肯定已经开始拍照留下线索什么的，而不是像这样心事重重地走来走去。
唐司柠仔细观察了摆在这里的每一幅画，发现缺少了几幅画，而且缺少的地方，画和画之间的空隙比其他地方大一点，像是特别多做了什么记号一样。
注意到这一点以后，唐司柠蹲下来仔细看画与画之间的拜访，发现这些画框一点都没有受到损坏，而且每个画框的后面都放了一些干燥剂，保证不会损坏里面保存的画。
唐司柠冷笑一声。
“明明只是假的复刻版而已，何必这么小心翼翼，难道还想以假乱真吗。”
苏砚从唐司柠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不太寻常的味道，于是连忙走到唐司柠身边。
“嫂子，你是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端倪了吗？”
唐司柠冷漠地抬眸看了苏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让苏砚一瞬间想到了顾南琛。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会逐渐变得越来越相像，苏砚此前对这个说法非常鄙夷，毕竟他跟在顾南琛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能拿到和顾南琛一样的名誉和地位，其他方面更是没什么可比性。
但是在看见唐司柠不经意流露出的这幅神态之后，苏砚逐渐有点相信这番话了。
不管怎么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不然也没办法解释唐司柠刚才的样子为什么和顾南琛最常见的样子如出一辙。
就在苏砚思考顾南琛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的时候，唐司柠拿出了手机准备拍照。
但是就在唐司柠拿出手机打开摄影模式的时候，忽然发现手机相机好像可以看见什么肉眼看不见的线索。
比如说她顺着手机相机里面显示出来的红色痕迹找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就藏在其中一幅画框的后面，位置倒不算是很隐蔽，也不算多高明，但是不仔细看还真的不怎么容易发现，毕竟这里除了留出来了一条可供一个人行走的路径之外，其他地方都被画框和其他的东西堆满了。
唐司柠并不着急打开信，而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除了画框之外的其他东西，之前她的注意力都被这些摆放整齐的画吸引了，还没有来得及看其他地方。
苏砚十分自觉地给唐司柠让位置，但是唐司柠的活动路径实在是有点跳跃，导致苏砚不断退步不断让位，最后几乎就是让到了楼梯口的位置。
唐司柠在用手机切换到拍摄模式，把这个阁楼的角角落落都来了个录像，然后确定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布置这里的人的恶趣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之外，他们两个人回到了二楼。
顾南琛在床底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串密码，似乎是需要破译，然后才能翻译出意思。
而且这封信上面的信息似乎需要电脑程序来配合解开。
顾南琛先把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走出房间门就看见了唐司柠带着苏砚下来。
苏砚小心翼翼地跟在唐司柠身后，一边看着唐司柠的脸色一边猜测顾南琛现在心情怎么样。
但是让他无语的是，唐司柠和顾南琛的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
唐司柠把那份信拿出来，在二楼的灯光下拆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信里面交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邀请唐司柠过去和组织的人谈一谈，但是前提是唐司柠必须表现出想要和这个组织合作的意向，如果唐司柠不打算合作的话，还是不去比较好。
这显然就是个多余的选项，事情到了这一步，如果不去的话，后面可能面临的就是奇奇怪怪的骚扰还有不明意味的警告，唐司柠和顾南琛都不想自己身边需要时刻顾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而且从上次邮箱里面的那张照片来看，他们显然找到了一个外貌上和唐司柠相差无几的人，又或者是通过整容手段整成那样的。
不管到底是哪一种，毫无疑问的是都会很让人反感。
“那我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我担心他们看见你们跟着会提高警惕心。”
顾南琛拿着信封看了看，然后看着唐司柠心事重重的表情。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如果他们打算做什么危险的实验，你过去就是白送。”
唐司柠笑了笑。
“就算是这样，你们过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他们到现在为止都在拼命搜集我的信息，但是没有涉及其他任何人，说明他们对我身边的人还不是很感兴趣，如果目标是你们的话，他们大可以在这里等着，而不是另外找地方，还留下这个约我过去。”
顾南琛把信封交到唐司柠手里。
“我们应该遗漏了什么，这封信之后还有一封信，但是我们只找到了其中一个。”
唐司柠看着信封后面的标记，是一个花体字，但是不难看出来是一个表示“2”的记号。
如果“2”放在了三楼，那么二楼肯定是存放“1”的地方，而且“1”应该不会放的那么隐蔽。
至少是一眼能够看见的地方。
唐司柠转身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比起三楼来说，二楼的东西很少很少，少的几乎一眼就能够看见全部，虽然东西摆放的很明显没有三楼整齐。
三楼更像是有人刻意布置的，而且那么多画框放在这里，说明对方肯定还会再回来，至少要么是把画框补齐，要么就是把这么多画框拿走。
唐司柠拿出手机，翻出刚才拍摄的视频来看。
视频里面，画框的角落并没有什么署名。
看来对方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是模仿别人画出来的赝品，要是署名的话，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面推，而且纯属暴露行为。
但是从对方的落笔看来，似乎很熟悉唐司柠绘画的习惯，不管是色彩搭配还是绘画的痕迹都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十分熟悉和了解，是很难达到这样的程度的。
难道是一开始从很早期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自己，到后面变成了狂热粉，但是现在又粉转黑？
唐司柠在脑海里面搜索了一遍，感觉之前她为了赶时间赶行程都忽视了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难免会多很多麻烦。
顾南琛看出了唐司柠的挣扎，于是伸手握住了唐司柠的手腕。
“这些是你的画？你就是前几年网络上面忽然火起来的画师？”
唐司柠一愣。
“你不是没学过音乐和美术相关的……”
苏砚连忙在旁边解释。
“虽然顾南琛从小接触的兴趣和专业都和音乐美术没什么太多的关系，但是他很早就无师自通，不学习这些方面的知识的是因为他懒得在多余的事情上面多费心思。”
顾南琛从唐司柠手里接过手机，回放了一下唐司柠拍摄的视频。
“风格倒是各不相同，有几幅看起来很明显是练手的，但是大部分画的挺好的，这是你什么时候画的？”
唐司柠舒了口气。
“现在想起来只能记起来大概的时间了，这里到这里是我初中快毕业的时候画的，这里是更早的时候，前面就是我高中的时候……”
苏砚在旁边听着唐司柠的讲述，不由得拿出手机，在网络上面搜索了一下顾南琛刚才说的那个画师的名字。
结果不搜不知道，一搜就看见了唐司柠的账号累积的粉丝数量，已经破了千万粉。
苏砚的表情瞬间变化了无数次。
他本来还以为唐司柠的处境比起他自己来说都算是比较糟糕的，从小被抛弃，而且唐付建从来没有流露出想要对这个女儿负责的情绪，不仅如此，还差点被当成唐梓熙的替罪羊。
不管是哪一件事情，单独拎出来都算是比较倒霉的。
没想到，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唐司柠回忆完时间，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从刚刚梳理的时间线看来，缺失的那一部分，好像就是白子言去别的地方参加夏令营冬令营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