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她在寝房里等了大半夜,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直到后半夜,周深过来说叫阮温回破院子睡,王爷今晚上不回来了。
阮温在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又有点儿生气,我澡都洗了你不来了?
她晃晃悠悠的按着原路往回走。
在外面候着也困的不行的阿瑶提着把灯,照亮了一方土路,气愤说道:“他怎么又放您鸽子?”
阮温:“……算了我不想跟他计较。”
今夜并不寻常。
皇后突然起了夜,见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似是凤坤宫的守宫死士,那人跟皇后一五一十说了今天邵王府上发生的事,连阮温侍寝都说了,还说亲眼看见入了夜,祁君邵去了寝房。
但他没看见祁君邵进去后又偷偷摸摸的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以为俩人应该是洞房了,所以说给皇后听
皇后猛地一摔茶杯,“给本宫滚回去,严加看管邵王府,一定要以清稳坐王妃之位!”
她在后宫勤勤恳恳的收拾着皇帝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叫她们一个蛋也生不出来,祁君邵就是中云独一份的太子爷,那皇后之位,定是要她们赵家赵以清继任。
想到这里,皇后眼角泛红,紧紧攥着手。
黑衣死士缓缓道:“皇后娘娘息怒,属下一定协助赵氏重获王爷恩宠。”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意在破院子后面那洞口靠着,他不敢离阮温太远,便寻了个近的地方呆着以便护她性命。
忽然听到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墨蓝色的天似给街道蒙了一层薄薄的雾,远际渐染了初日的红,一人躲进了王府后门口的一堆柴垛里,换了身衣裳,等了好一会儿跟着倒夜香的人一道进了府,还有说有笑的。
听人群里有人喊他小蒙。
林意诧异,却没吭声,默默看着。
早时,周深去书房给祁君邵送早饭,祁君邵问了一句,“皇后的暗线还在府里吗?”
“府上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王爷要是不放心,属下过审一遍。”
“嗯。”
周深问,“您今天去上朝吗?”
祁君邵想了想,“不去。”去干嘛?去看赵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戏吗?
祁君邵果然没猜错,得罪了赵将军他肯定要在朝上折腾一番。
早朝时,赵德牧一身布衣,散着一鬓白发,其中几许青丝,跪在殿上,双手捧着红缨盔,对中云皇帝一字一顿说请辞。
“老臣为中云鞠躬尽瘁数十载,自问沙场征战从未吃过败仗,才守得我朝江山稳固,百万民兴。老臣此等衷心,老臣的家人竟不受一点儿敬重。老臣的女儿为邵王诞下一子,奈何孩子幼小虚弱,不幸夭折。”
他不卑不亢的说着,“邵王新娶了南凉那狐媚妖货,便被迷得三魂丢了七窍,言说封我儿妃又改了侧妃,更是在小王爷葬礼后对我女儿不管不问,任其死活!”
“老臣与妻子不忍,前去看望女儿,竟被邵王大声责骂……”
一臣子听着他说的话,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切勿听信赵将军片面之词,诬陷了王爷。”
“混账!”赵德牧破口大骂,“邵王可是指着老臣的鼻尖叫老臣滚出邵王府的,老臣还能欺骗皇上不成!”
他悲愤的脸上的肉都是抖的,“就是邵王在堂,臣也能跟他对峙!”
“皇上!南凉原是我中云手下败将,臣率兵一举拿下就是,您偏应下和亲之事,现下臣与臣的女儿遭如此羞辱,臣实在无颜面对赵家的列祖列宗,妻儿竟被欺侮至此,臣宁愿血洒殿堂!!!”
他说着,起身要冲殿上的红木柱子上撞,立马有侍卫拦着他,这朝明殿上岂容朝臣洒血?
皇帝揉着额头,轻吐了口浊气,“赵将军不必如此极端,和亲的事……”
赵德牧脸色一僵,打断了他的话,“皇上的意思是要老臣受此等屈辱,要一个狐媚子来迷惑了邵王,来侮辱臣的女儿,臣还要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不成!!!”
“臣的妻女被欺侮,臣还要为中云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苍天啊!!!”赵德牧在朝明殿上大闹起来,闹的几十个臣子去拉着他,不让他撞柱子,一时间整个朝堂上混乱不堪,皇上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头痛的不行,一口气没上来竟晕死了过去,一公公忙叫喊:“太医,快宣太医。”
不止赵德牧在皇上跟前闹,赵母也是一大早就跑到了凤坤宫。
她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皇后气的不行,“那祁君邵当真指着兄嫂的脸面斥声骂滚吗?”
这些事她昨晚就从暗线那里听说了,现在在听赵母言,也是气的面色青紫。
赵母抹了把泪儿,“老妇何尝当得起皇后一声兄嫂,老妇只是个下贱臣子,不然怎会叫王爷指着鼻子轰出家门……”
这么一说,皇后脸上就绷不住了,“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件事本宫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