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等的就是皇后的这句话,赵母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皇后娘娘啊,您是没看见邵王殿下眼中丝毫没有长幼尊卑,只有君臣,只拿我们当臣下看,还说叫周深,将我们夫妇两个关到大理寺去……”
这好歹是皇后的娘家人,如此说就是不给皇后面子,可皇后在府中照料赵以清的时候,也没见祁君邵给了她多少面子,一想起这孩子翅膀硬了,就气的不行,猛地一拍桌子,手腕上的银环震的叮当响,“本宫这就去找皇上,以清只能是邵儿独一无二的王妃!”
在皇后七岁时,其父亲就战死沙场,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惶惶不可终日,也跟着去了,兄长赵德牧早早娶了现在的正室妻子,长兄如父,长嫂如母,骨肉血亲。
皇后带着仪仗队匆匆去了前朝,这个时候朝明殿应该还未下朝。可早已空荡,问了侍卫才知道皇上被赵德牧给气的吐了口血,晕死了过去,这会儿太医在御书房诊治,大臣们都在门外跪着呢。
皇后一惊,“怎么会这样?”
侍卫不敢言说朝堂上的事,道:“回皇后娘娘,奴才不知道。”
皇后面色不大好看,心中担忧着赵氏,又担忧着皇帝的身体,急切的去了御书房,路上台阶还跌了一下,门前果然跪着数十人,都互相窃窃私语着。
就赵德牧,端端正正的跪在正门口,怀中抱着他自个儿的红缨盔。
“放肆!”皇后怒斥,那些交头接耳的臣子们都吓的缩着脖子。
赵德牧忙扭头看着她“皇后娘娘?”
皇后戚眉,“兄长不必担心,本宫这就进去看看皇上病情。”说着,她抬脚就往里面走。
六喜公公在门口候着,不紧不慢的拦着皇后。
皇后立马挺直了腰板,“六喜公公,你这是干什么?”
“娘娘怕是还不知道今日朝堂上的事儿吧?”六喜说:“赵将军义愤填膺,将皇上给气病了,刚才奴才得了吩咐,皇上暂时不想见赵家的人。”
皇后想也没想,一巴掌甩在了六喜的脸上。
六喜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伏着脑袋不敢吭声,一众臣子更是恨不得将脑袋埋在地板下面。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门里头几个太医在床边伺候着,眼巴巴瞧着皇帝面色红润有光泽。皇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说道:“跟外面的说,朕得了场大病,要休养。”
他扬手叫那些太医都退下。
夜里,六喜去邵王府送了圣旨。
皇帝的意思是,南凉和亲是邦国姻亲,而赵氏之女折损一子无功也有苦,俩人同封侧妃,谁先诞下皇子谁就能封妃。
打着皇嗣的名号来办私事儿,也算是能堵住赵氏的悠悠众口,毕竟子嗣向来是皇朝的第一大事。
这圣旨一下,皇帝就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六喜肿着嘴角在一旁磨墨,皇帝看着就略有心疼,六喜打小就陪着他一起长大,这让皇帝更憎恨赵氏,说了句,“要是这南凉的公主能收了邵儿的心,也算是个好事。”
六喜点了点头,“奴才见过那公主,生的还算水灵漂亮。”
“皇上,皇后求见。”外头一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音禀道。
皇上看了眼六喜,六喜匆匆出去,同皇后说皇帝已经睡下了,他瞧见了皇后亲手端着一碗羹汤,皇后识趣的没有闹,把羹汤递给了六喜,还从侍女手上拿了药递过去,“今儿本宫手重了,六喜公公别往心里去。”
六喜诚惶诚恐,“奴才不敢。”
“这是本宫给皇上熬的汤,入秋夜凉,皇上身体重要,喝了早些睡下吧。”
六喜应下,“奴才代皇上多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了。
六喜端着汤进去了,原想直接倒掉,皇帝开口拦下了,“端过来。”
汤上飘着葱花,是很普通的一碗鸡蛋汤,皇后确实有心了。皇帝幼时不受宠,常出宫去玩儿,与当时丧母的皇后走的颇近,俩人就在膳房学着煮这蛋花汤。
皇后这是要皇帝念旧情啊。
皇帝胡乱搅了搅,就搁下了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