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生出孩子?”阮温眉头一挑,回想着今儿六喜说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这房子四处漏风,满屋也就点了一个蜡烛,入秋夜凉,阿瑶戚眉,“咱们要不出去住吧。”
从那个洞里钻出去。
这些日子来林意送了好几床被子了,打个地铺睡一夜就泛了潮气。
屋子里仅有的一张烂床稍一碰就散了架。
想了想,这偌大的王府根本就没人在乎这破院子,来了中云几天,还没好好出去看过,便吹灭了蜡跟着阿瑶钻了出去。
林意在洞口守着,见她出来,不禁一惊,“公主殿下?”
“嘘。”阮温示意他别说话。
林意慌忙看了看四周,搭了把手将人给从洞里拽了出来。
中云帝都的晚市在冬天还有,那条街道上向来人满为患,各地的特色小吃都有,十分热闹,各个摊子上都挂着红灯,一条街入了秋凉的雾夜,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索性人多拥挤嘈杂,要是人少,这模样就显得……吓人了。
阮温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似的,确实第一次见古人的夜市,还挺高兴,阿瑶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不高兴,抱臂在后头磨磨蹭蹭的跟着,说道:“咱们南凉比这热闹多了。”
有一摊子刚掀开出笼的桂花糕,热气腾腾的吸引了很多人聚过去,阮温看着挺稀罕,问林意身上可有银钱。
林意摸了摸,道:“前些日子阿瑶当了些东西,咱们从南凉陪嫁来的银钱本来就少,嫁妆里的店铺地契也多是少盈利的,银钱不多,但还是有点儿。”
他摸出几块儿碎银子来递了过去,阮温从未如此深刻的,深入骨髓的,感到了自己的悲凉。
前世从学校毕业时各大公司招聘,她选择了警局,也算是个公干,从不缺钱,加上后来破获了多种罪犯的心理防线,上司看重,一直顺风顺水……
罢了,旧事不提。
吃个桂花糕总不算奢侈吧?
林意趁着这次阮温出来,想带阮温去瞧瞧名下的那个酒楼,是阮温外祖母齐氏家送的陪嫁,一直是林意在打理。
也算是个最有脸面的陪嫁了。
“公主殿下不常出来,不如去清色酒馆里瞧瞧。”林意张口说道,阮温正陶醉在那一块儿桂花糕里,没怎么听清,“为什么要去那什么酒馆?”
“那算是您的家产了,您不妨去瞧瞧,酒馆里的饭菜也是拔尖的。”林意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去那个酒馆里吃饭不要银钱……
还能省下一笔。
阮温不知道他这个心思,但她现在确实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凄凉。
……
“清色酒馆?”祁君邵抬头,诧异的又重复了一遍,“京都里的那个清色酒馆?”
周深点点头,“江户的影卫亲眼看见他进去了。”
“从铜北镇离开后,他没有回西夏,反而往京都这边跑了,只四五天时间,就入了京。”
“他想干什么?”祁君邵紧戚着眉,“抓住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酒馆砸了,也要抓住他。”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让人把那里围住了。”
……
“咚咚。”林意敲了敲柜台,那埋头算账的老头子连眼皮子都没抬,招呼了一声,“客官您那边请,小二,过来照顾着,您吃些什么随意,咱们小店里什么都有。”
一闲着刚擦了桌子的小二忙凑了过来,手上抹布还没来得及放下,笑嘻嘻道,“店里有新……林爷?”
他一怔,“掌柜的,是林爷。”
那老头子这才抬了头,眼神儿还是舍不得离开账本,笑道:“你今儿想吃些什么?”
刚一抬眼,瞧见林意带了两个姑娘,一人带了些江湖的不拘小节,一人宫廷出身,贵气四溢,又是林意带来的,这小子什么时候接触过女人啊,登时脑瓜子一热,就知道这是谁了。
慌忙合上了账本将人请上了楼。
“公主殿下,我是王合,是您嫁妆上商铺田产的管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