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杜父杜母身边,苏夏停了下来,把四个红包双手递向杜母,嘴里叫声“妈”。
杜母就捧了她的手推回来,笑着说:“给你的你收着,随便花。回家爸妈也给你。”拿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递向苏夏的嘴:“有杜翼在,我儿媳妇就没吃饱过,妈喂你一口。”
低身张嘴接了饺子,苏夏红了脸转身走了回来。杜翼早站起身给她拉好椅子,待她坐好后,把她的手袋打开伸过去。
苏夏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再把手上的四个红包放进去,转身对表妹说:“小妹,嫂子也给包了压岁钱,你别嫌少。”
所有人都意外,纷纷赞赏她会来事儿。表妹惊喜地说:“谢谢嫂子!嫂子你工资那么低,还给我包红包,叫我过意不去。”接了红包捧在手心。
“嫂子挣钱少,你哥挣钱多啊。”苏夏脱口而出。
“我哥挣多少钱?我哥干啥挣钱?”
杜翼双手握住苏夏双肩,用力回揽,让她靠进宽厚的胸膛。苏夏马上明白他不让她说下去了,就乖乖闭住了嘴。
“哼哼。”祖母的嘴里发出两声冷笑,相当刺耳相当突出,苏夏惊恐地把目光投了过去。
“这么一看,杜翼上学时候,花的那些心血培养他多值,现在不就一本万利了?算盘珠子早就扒拉好了。”祖母语气尖酸得很。
“啪”,一直未被动过的杜翼的筷子被拿起重重拍在桌上,杜翼的目光阴寒刺骨,直盯了祖母几秒,低头拿起苏夏的手袋打开,找出祖母的红包,说:“奶,您的红包还您,请您闭上尊口。”站起身抬腿。
只见苏夏来不及起身,往前一蹿,几乎趴在两把椅子上,抓住杜翼的衣摆,厉声道:“杜翼,不许乱来!”迫使杜翼顿住了身形。
苏夏这才费力地站起来,绕出椅子,拦在他身前,目光锐利,掷地有声地说:“不许犯浑!老人就是老人,再怎么你也不能这样无礼。老人说什么我们都不该这样没敬意,老人说的对的,我们接受,说的不对,听完就算了。像你这样冒犯,哪有北大学生的素质!”
从下午到现在之前,所有人所见的苏夏都是温柔的贤惠的被杜翼统治的小媳妇模样,包括杜父也没见过她这般严厉的专业的教育工作者风范。更令人吃惊的是,杜翼马上就低了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副知错认罪的姿态,听话的样子完全颠覆了亲友眼里那个目空一切、无谓无惧的不羁少年形象。
苏夏走过去给祖母鞠了一躬,说:“奶奶您别跟他计较,他还小,还不懂事,慢慢会变好的。您千万别生气,就原谅他这一回,行吗?”
祖母仍噘着嘴,祖父说没事,是老太太不好,啥话都说,不怪孩子,你回去吧。实际上杜翼从小到大,任何人也管不了他,任何人也不敢管他,如今目睹苏夏三言两语就让他服服帖帖,大家对这个媳妇马上增添了几分敬畏之心。
走回来坐下,苏夏歪头看杜翼,用手去拉他的手。杜翼就双手搂上苏夏的身子,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柔声道:“没事。”苏夏露出了笑颜。
其他人这才仿佛喘上一口气,气氛缓和了过来。
杜翼对杜母说:“妈,我们先走了,去丈母娘家太晚不好。您和爸待会儿打车走行吗?”
“你送了她马上回来不行吗?我们再吃一会儿。”杜母说。
“我今晚不想回家。”杜翼把苏夏搂得紧紧的,苏夏挣扎着转头欲说话,被他一个偷袭吻上了唇,赶紧又转回头,只顾红了脸。
“结婚前,丈母娘要跟女儿过最后一个年,你捣什么乱?”杜母半嗔半怪。
“我不,我必须跟着我媳妇,我舍不得。”
不止苏夏,所有人都被杜翼整得挺崩溃。挺有出息的孩子,怎么没媳妇都不行了呢?杜母咬牙切齿地说:“行,行!去吧。我养你就是给你媳妇养的,养你有啥用!”
“咋没用?养我给你生孙子用。”说着已拉起苏夏,到衣架前摘下衣服给她套身上,自己也迅速穿好外套。
苏夏只好尴尬地笑着跟座上人一一道别,说过两天拜年时见,还未说完就被杜翼拉出了门。
边走边抱怨:“他们不知怎么笑话我呢,不知道会说咱们什么呢。你也真是,哪有这样缠人的。”
上了车,苏夏还未及坐稳,头就被两手控制住,唇被封上,然后被吮裹、被啃噬、被碾压,好半天,直至娇喘剧烈,才被放开。
“肥婆,当着婆家所有长辈的面教训你男人,真想给你就地正法了,让你瘫在车上动不了。你等着,看今晚怎么收拾你,求饶都不行。”杜翼凶狠地边说边发动了车。
“切,我才不怕呢。反正你怎么弄,我都享受,求什么饶啊?”苏夏的语气得意得气人。杜翼瞥了她一眼,嗓子眼憋出一声低吼,什么也说不出,只好咬牙切齿加了油门。
逃出了婆家一大堆亲戚的包围,精神立马放松,疲乏随之而来。昨天没怎么睡觉,中午又被折腾好久,下午和晚上在精神上又高度紧张,苏夏累得不行,还没到西河丽景,已昏昏入睡。
直到母亲拍她的脸,让她下车,才知已经到了,看杜翼和李叔已把年货搬下了车,正一样样往楼内搬。
进了房,见电视开着,茶几上放着面板和饺子馅,母亲和李叔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东西都安置好后,杜翼洗了手说帮包饺子,苏夏说要去睡觉撑不住了,郑平就推杜翼也去睡觉,说半夜要是醒来就吃饺子,要是不醒就早上吃,让他们放心睡。
房子的格局是上下两层,上层是两间卧室一卫生间和客厅,下层半地下,面积较小,是厨房、饭厅及一间书房。给苏夏准备的卧室,他们是第一次住,苏夏一进房间都来不及开灯就直扑上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
杜翼扑上她试图让她清醒,至少脱了衣服、洗了脸和脚再睡(隐形眼镜在车上就摘了),但她晕晕乎乎就是不肯动,几乎在瞬间呼吸便平稳起来。
无法,杜翼只好给她脱了所有衣物,掀被盖好,想了想出门问郑平给他们准备的脸盆和手巾都放在何处。
杜翼接了热水端进卧室,湿了手巾给苏夏先擦了手和脸、脖子、耳后,又搬动她身子把两小腿搭在床边,拿她的脚放进盆中热水里,蹲下身子又搓又揉,仔细洗好擦干,搬上床,掖好被。然后端水盆到卫生间,自己也洗了洗脸和脚,出来对郑平说先睡了,就进卧室脱了衣裳上床,搂苏夏在怀里。
绮念刚一动,感受到她睡得安稳香甜,便扼制了自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