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直到四号早上,两人没迈出家门一步。苏夏即将上班,给杜翼设了手机闹钟,在十点让他起床。下午放学时,杜翼拎着保温桶到学校,苏夏吃饭,他再帮她讲三节辅导课,然后一同回家度春宵,早上送她上班后再回家陪父母。学生们又见杜学长开心不已,争着听他的课,可惜这次他只讲了两个晚上。
6号中秋节,学校不上晚自习,下午提早放学。苏夏与杜翼约好,团圆日要跟家人吃过团圆饭,苏夏到母亲家吃晚饭,杜翼饭后到小区门口接她,两人共渡银河相会。
车开到J河云桥桥头,杜翼靠边停了车。这云桥比南桥要小,平时过往车辆不多,比较安静。他们拉着手走上桥,扶栏向空中眺望,一轮圆月明晃晃悬在高空,又映在水里,两下遥相呼应。天气晴得彻底,月亮透白、澄澈,把天空和河水照得明镜无杂,令人心生想往。
杜翼喝了一口水,说:“老婆,你的气质就像今晚的月亮。”
正从包里掏月饼的苏夏抬眼吃惊地看他一下,笑道:“都被你吃得干干净净了,干嘛还费心思甜言蜜语忽悠?”
杜翼转身背依桥栏,目光和笑容都有那么一种高深莫测:“皓子说我糟蹋了你,我其实特别后悔没早点占有你。在刚成人的时候就跟你结合多好,那样我一生都是你的,你也有更多美好的时光属于我。”
苏夏歪着头,双目亮晶晶地看着他:“杜翼,在你还不到17岁,我爱上你的那天起,除了这个身子,什么都已属于你了,不用遗憾。倒是我,那之前22年多都不知有你的存在,我最美好的青春,你都没参与,非常遗憾。”
“下辈子我们早一点认识,小学就开始追你,好不好?”杜翼仍是那个姿势那个目光那个笑容。
苏夏仍歪着头,双目亮晶晶一眨一眨,重重“嗯”了一声。
一块月饼,苏夏拿着,喂杜翼一口,自己再咬一口,看见河边有人放烟花,扰了天空的清静,扰了月光的明澈,好在那份绚烂一闪即逝。
他们吃完月饼也欣赏完烟花,苏夏说:“这肯定是谁给爱人放的,咱们免费享受了一把浪漫。”
“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咱去买。”拉她就走。
“好了,我哪那么肤浅,我能喜欢这种贵死人纯烧钱的玩意吗?”
“那你喜欢什么?对着月亮说你现在想要的,什么我都满足你。”
“我想听你唱歌,不是给我唱催眠曲,是放声歌唱那种。”
杜翼凝神了片刻,说了声“好”,拉她上车。
车停在“蜕变”酒吧门口,苏夏愣了,杜翼笑着把她拽进门。时间还早,又是合家团圆日,这里人没坐满,坐着的多是对对情侣。中间部位有一张空桌,他们过去坐下,杜翼点了一杯红酒和一杯咖啡,对苏夏说:“今晚让你喝一杯酒。”
苏夏往舞台侧边那张桌望去,两个人也正呆呆地向他们这边看,不正是杨冠杰和鼓手陈伟?苏夏让杜翼看过去,杜翼就笑着向他们招手。
两人走过来,脸上是开心,眼里是意外。
苏夏起身伸出手问:“你们应该毕业了吧?”
杜翼让他们坐,说:“杰哥现在在我爸公司上班,陈哥读研呢。”喊侍应送来两瓶啤酒给二人。
“苏老师越来越漂亮,变得有韵味了。真高兴又能见到你!杜翼你放假回来过节?毕业一年多了,还跟老师保持来往,不容易。”喝了一口酒后,杨冠杰才说出话。
杜翼目光十分笃定,表情平静,语气明朗道:“杰哥、陈哥,我重新正式介绍一下,苏夏,已经是我媳妇了。”
两人差点连酒瓶都扔掉,杨冠杰因手的震动,瓶里的酒窜出好多,陈伟嘴里的酒拱出来一半,呛了一半,狼狈地拿纸巾擦。苏夏给杜翼一个责怪的眼神,杜翼冲她单眼挤弄了一下。
杨冠杰终于缓过了神,死盯住杜翼说:“那年过年,你小子对我说她有男朋友,说的就是你吧?”
“呵呵,那时我正处于追求阶段,对杰哥撒谎,目的是让你别插一腿。”杜翼轻轻摇晃着咖啡杯。
“我cao!输给你,我也算服气。怎么的,追上多久了?苏老师,跟杜翼谈恋爱,勇气可嘉啊!”杨冠杰一下表达了好几个意思,喝了一大口酒。
“两位哥,这事暂时还不能让我家里知道,没问题吧?”杜翼漫不经心地呷着咖啡,目光淡定。
“没问题,我懂。要不说苏老师很有勇气呢,以后阻力大,得有点思想准备,需要哥们帮忙尽管开口。”
杜翼放下杯,身子向前倾了倾,说:“现在就有个小忙想请哥帮一下。我媳妇只爱我一点,就是唱歌,我得在今晚送她一首歌。我上去唱行吗?”
“行,没问题。Cao,这点小事还叫帮忙?上去唱就是了,随便你怎么唱。唱什么,哥哥们给你伴奏。”
“《童话》,你们练过吗?”
两人都摇头,陈伟说:“这歌应该会,但不适合冠杰的声线,从来没练过。”
杜翼想了想:“鼓点能敲出来吧?”
陈伟点头,杨冠杰说:“这歌没练过,但我会,键盘我能弹,吉他和弦你自己来。”
“妥了。”杜翼手指一敲桌子:“借我用一下吉他,麻烦两位哥帮忙。”
两人喝完酒,对苏夏抬手摆了摆笑着先过去,杜翼将手搭上苏夏的椅背,倾着身子说:“老婆,乖乖听我给你倾吐心声。”起身走向舞台一侧。
这半天苏夏一直都呆呆愣愣的,杜翼就在这里给她唱歌?她想什么他就能满足她什么?苏夏的心一忽一忽地涌动着感动和力量,所谓爱的浪漫,不就是像他这样,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是她的事,都尽最大可能为她完成吗?
目光追随着杜翼的身影,看着他和那两人言语交流,又看他调弦拉线,苏夏心里想:穷此一生也不会动摇的爱情,就是这个正在忙碌着给她愿望的人。
杜翼和杨冠杰、陈伟走上舞台,几个人再商量了一下,杜翼走进立麦。此刻酒吧里人已坐满,连苏夏这桌的空椅子都被搬走,那些年轻女孩纷纷目不转睛看向舞台上俊帅至极的男子,呈现花痴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