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腾和张若仙在晚上分别从学校和单位赶到医院,这时三个长辈正在外面吃饭,杜翼躺着搂住熟睡的苏夏,婴儿孤零零地在一边婴儿床上没人看顾。
黄腾一进门,直奔婴儿床,脸上无法掩饰惊喜和新奇,看到了就无法移开目光。张若仙先俯首看看苏夏,用手势让杜翼不必起身,转身也来到婴儿床边,惊呼:“太漂亮了!太可爱了!好想亲哦。”
“你们把他抱走吧。”杜翼坐在床上,突然发声,目光仍是落在苏夏的脸上。
“你怎么了?你儿子呀,不喜欢?”黄腾听他语气极冷漠,不像开玩笑,抬眼见他面色更为冷峻,惊讶地问。
仍然没向这边看一眼,杜翼的声音里满是疼痛:“我不可能喜欢他。他让苏夏整整受了八个小时的酷刑,眼看着他折磨得苏夏九死一生,我无能为力,恨不得一下死掉。你说我能喜欢他吗?你们要是喜欢,就抱走吧,给你们我放心,以后不让任何人侵入到我和苏夏中间。”
张若仙听得心中绞痛,无措地看黄腾。黄腾理解杜翼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规劝的话还得说:“每个男人如果都因这个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那不太现实。女人生孩子遭罪,不能归罪到孩子身上,孩子又不是自己要求父母生他的,还不是你使苏夏生的孩子,让苏夏遭罪的不是你吗?”
“是我,所以我恨我造成的这个后果,更恨我自己。从此我不想分神给任何人,我要把爱和精力全部给苏夏。”杜翼说着俯下身,一下一下轻吻苏夏的脸,温柔得像春风。
这时婴儿突然哭了起来,像是知道了父亲要遗弃他似的,哭得特别大声,特别有力。黄腾和张若仙手足无措,不敢抱也不敢碰,这么小这么柔软的人,感觉像面做的一样,一碰就坏掉。
两人抖着手叫杜翼,杜翼就像没听到一样,兀自吻着苏夏,眼皮都不抬。
苏夏睡梦中听到婴儿啼哭,于梦中想起自己刚刚生了儿子,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杜翼的脸就在眼前,条件反射一样伸臂揽住他的头送上唇。
然而,刚刚与杜翼深情拥吻上,儿子的哭声清晰震撼,她一抖,松了手臂移开嘴:“老公,儿子哭了是吗?快管儿子。”说完转头看向婴儿床,还没看清站在婴儿床边的两人,脸就被扳转,杜翼的唇死死压住她。
黄腾一跺脚,拔腿跑出门,找到值班护士。对护士说,没有长辈在,年轻人不敢碰孩子,孩子哭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随手往护士衣兜里塞了几张钞票,护士就放下手上的病历本,站起身随着黄腾走进病房。
此刻苏夏已挣扎着推开杜翼,正由张若仙扶着起身。杜翼双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试图阻止她的行动。护士进来后,直接奔向婴儿床,掀开婴儿被,一手往里一伸,说:“尿了。孩子爸过来,学习给孩子换尿片。”
黄腾赶紧找出尿片拿着过去,杜翼抱着苏夏不松手,眼皮都不肯往那边暸一眼。
护士看看他又看看黄腾:“谁是孩子爸?”
“老公,快去,听话,扶我也过去。”苏夏央求着,奋力要起身。杜翼死死圈住她,阴沉决绝地说:“不,我不!”
“产妇不能离开床,产妇还不能用力。孩子爸怎么回事啊?这不是你儿子?做DNA了?难得长得这么像,又长得这么好的一对父子,怎么你对你儿子跟仇人似的?”护士嘴角挂着兴味地笑,打趣道。
张若仙也跑到婴儿床边,黄腾说:“先教我们,孩子哭成这样,听着受不了。”
护士便笑着给孩子换尿片,边换边讲解,换完后又抱起孩子走到床边,给四个人讲解如何抱孩子,如何哄孩子。
黄腾迫切地接过婴儿,生疏却激动万分地抱在怀里,双臂和脖子僵硬得可笑,脸上的笑容却绝绝对对是父亲般的疼爱。接着张若仙一脸紧张的兴奋,双目亮晶晶地接过襁褓,口中啊啊地惊叹,一动不敢动。
护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怎么这一屋子几个人都长得这么精品?怎么漂亮的人也聚堆?不管谁是孩子爸,产妇现在醒着,吃东西没有?要让产妇多吃东西,尽快下奶。婴儿到明天估计就会饿,如果想母乳喂养,产妇有力气就躺着先让婴儿练习裹你的乳头,裹多了,奶水才容易出来。”说着指挥苏夏稍侧身躺好,把婴儿放在她腋下,让她解开衣襟喂奶。
“不喂!”杜翼一声极其霸气的大吼,伸手把住苏夏的衣服不动,目光仇恨地盯住婴儿。
“不喂?你要饿死你儿子?”护士意外了一下,还是笑了:“不然你们打算喂奶粉?毒奶粉不怕?”
“不,不喂奶粉,我一定要母乳喂。谢谢你护士!”苏夏转眼嗔责地看杜翼,语音是无力的轻柔:“乖,别闹,我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不能饿死他,更不能让毒奶粉毒死他。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我没力气了。”
杜翼这才柔了神色,松了手,怨恨地看一眼婴儿,转身下床。黄腾也随他到外间,两人找到保温桶,里面是杜母做的小米粥和鸡蛋。
护士走出来,打量杜翼,笑着说:“那孩子肯定是你的,你干嘛不待见?我听白班的护士说了,你极疼媳妇,但护媳妇也没这个护法啊。那孩子多漂亮!”
黄腾连声道谢把护士送出门,杜翼端了粥拿了鸡蛋走进里间,床上的情形仿佛如利箭刺向他的双眼。
苏夏微侧身敞开一边衣襟,双目充满慈爱,低头看着婴儿;婴儿在她的臂弯里,小嘴叼着乳头,一努一努地使着劲。
杜翼放下手上东西,猛扑过去,一把扳过苏夏的身子,乳房就离开了婴儿的脸。杜翼边扯衣襟遮她的胸,边气鼓鼓地说:“你说过你的胸不会让第二个人碰。我不许他碰你!你这里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丫占有欲太TM变态了!”黄腾一把扯开杜翼,愤怒地说。
苏夏悲哀地看着杜翼,无奈又无力地说:“张若仙,你把孩子抱到床上去,盖好。老公,喂我吃东西。”
黄腾和张若仙轮流抱婴儿哄他睡觉。杜翼沉着脸一口一口喂苏夏吃饭,又给她剥鸡蛋。
苏夏大口大口吃,吃完一碗还要吃,最后接过保温桶自己吃,吃得直打嗝。
吃完后,伸手叫杜翼,搂住他低下来的头,说:“老公是不是也没吃饭?你知道进产房后,我忍着不叫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看到你疼得比我还厉害,你当时经受的是比死还痛苦的煎熬,我要尽可能不让你觉得我有多疼。老公,现在你这样难受,这样不肯容纳他,我心里真的比你还煎熬,你知道吗?”
杜翼说不出话来,憋得满脸通红,将头伏在苏夏的胸上,闭上眼睛。
“老公,儿子是你的骨血,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一切我都爱得要命,那我身上的肉,你不爱惜吗?”苏夏温言软语地说。
杜翼双目突地睁开,双肩震了一震。苏夏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更加温柔地说:“老公,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永远最爱你。儿子是你的一部分,所以我只分出一部分先喂养他,不然怎么延续我们俩的生命?我答应你,你在身边的时候,目光只看着你,行不行?”
杜翼就把嘴蹭过去,讨得苏夏的深情一吻,马上他转为主动,热烈吮裹柔唇,直吻得她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把他推开,苏夏说:“黄腾他们也没吃饭吧?一会儿妈他们回来,你们几个出去吃点好的,庆贺庆贺。老公,你真有本事,你看你的种多漂亮!”
不由得轻声笑出来,杜翼强悍地捏住她的胸,沉声说:“反正你不能让他抢走,主要还是我的。”
这时杜父杜母和郑平回来,拎了好几袋子食物,从饭店打包买回的菜,还有几厅啤酒,让几个人不必出去吃了,在外间好好吃一顿。苏夏推杜翼,他好不容易才恋恋地出了里间。
听到外间吃兴浓起来,苏夏悄声让郑平抱孩子过来,解开衣襟喂奶(当然只是空嚼乳头)。“喂”着“喂”着就睡了过去,孩子嚼了一会儿也睡着了。郑平就给苏夏系上衣扣,盖好被,让她那么搂着孩子睡。
杜翼几个人吃完,先后走进里间,一眼看见温馨的母子睡眠图,杜翼的心头噌地蹿出一股火,冲过去猛掀开被,一把托起孩子。吓得郑平和杜母大叫:“怎么抱孩子呢?闪了他的腰!”
黄腾一步抢上去,双手接住婴儿,怜爱地抱在怀里。杜翼对所有责怪的眼神视而不见,往苏夏身边一躺,伸臂就搂过来。杜母和郑平叹气摇头,让黄腾把婴儿放到婴儿床上,三个长辈围过去,看不够地看。
这晚黄腾和张若仙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地看婴儿床,到了外面,张若仙说:“要不咱们也要吧。”
黄腾上下看她,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我也不想你的胸被别人碰,怕你的身材变样,我要先享受你几年,过几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