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苏夏，苏夏好好地睡在他怀里，这次是手机铃声，让杜翼又陡然睁开了眼睛。抽出手臂，到客厅拿起手机，是李文斌电话。
“老大，经销商这边说了，国庆七天假活动都做完，一起打款，不会不给的，你别让黄腾罢工啊。”
“小子，你懂什么叫三角债吗？我们家做企业，我见过听过这样的事多了，这种活动款若不事先付，一旦七天做完，不给或少给的情况比比皆是，到时候你拿什么给人员工资？”杜翼只穿了内裤，在客厅里边走边说，不敢进卧室，怕扰了苏夏的睡眠，却被一只手无力地扯了一下。
苏夏裸着身子拉他向卧室里使劲，杜翼赶紧单臂一夹，挟着她跨进卧室，往床上一掼，自己也坐上去，掀了被往两人身上盖。
李文斌的声音不断传过来：“他们要是不给钱我去要，没问题的，活动不做，经销商不是更不给钱吗？”
“你怎么糊涂？活动做完你再去要钱，他们会说活动做得不到位，没达到功效，各种毛病都是你的。我们是按合同办事，先打半款，三天后打另一半，才能做满活动，到哪里都有理。”杜翼语气坚硬，手却温柔地抚在苏夏身上。
“上海这边，我已经带人做起来了，怎么办？”
“你就傻吧。上午他们若再不打款，下午你让所有活动停止，人员解散，工资我们想办法。”
“我cao，那可不少钱啊！咱还没挣到钱呢。”
杜翼的唇在苏夏的额上碰了碰，说：“只能如此，那样的话，经销商损失更大，我们和他们是双输，他们应该不敢冒这个险。”
“好，那我就听你的，不打款，下午就停工。”
杜翼把手机往枕边一扔，转脸看向苏夏，温柔地笑。苏夏轻柔地说：“项目进行着，你应该在那里，怎好离开呢？”
“本就不是我的工作。没事，他们能做好。”还没待再闭上眼睛，手机又响了，这次居然是秦菁菁。
“师丈，咋回事呀？人员都到位两小时了，咋不让开始呢？”
“你个小丫头懂个P，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活动款没到怎么开始？人员工资、场地费哪里来？”
“过后再补呗，这人都来了，不做活动也得给人钱不是？咱就先做了呗，别让人家白忙活。”
杜翼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声音极其冷酷：“黄腾要是没下令，你敢开始的话，那些人的工资和场地费你付。你以为放烟花那点钱就够了？别跟我啰嗦，我烦了！”利落地收了机，扔在了地上。转脸又换上温柔的笑，搂住苏夏。
“你怎么说话呢？还提当年放烟花那事，不是揭人短吗？”苏夏咬了一口结实的胸肌。
“挺烦的，想搂媳妇睡个觉都不行。宝贝，昨天着凉来着？”
苏夏就讲了艺术节晚会天公不作美和全校师生齐齐落汤鸡的惨状，然后说：“本来我冲了热水澡喝了姜汤吹了暖风已经好好的了，谁知怎么发起了烧。”
“怪我，折腾得太猛了。你着了凉身子弱，我让你累得太过了。”说着唇就碰上苏夏的唇，苏夏赶紧偏头躲过，用手推开他的脸：“不能传染你，离我远点。你事情那么多，病倒了可就耽误太多事了。”
“真想病在这儿，在你身边多呆几天。”杜翼把苏夏搂得不透气，让两个身子贴得严丝合缝。
苏夏就淌了眼泪，蹭在杜翼的胸口上，尽量用平淡的声音说：“多亏你昨晚回来了，要不我这一病都没人知道。”
“这届学生毕业，就跟我去北京好不好？再熬过八个月，嗯？老婆，养你真的没问题，一年写一个策划案就够养你的了。”
“你这个项目会赚很多钱吗？”
“不多，远远不如我干别的赚的多。接这个活，主要是想帮黄腾和李文斌赚点钱。”
苏夏还是没问他到底都做什么赚钱，一共赚了多少钱，他不主动说就意味着还不到让她知道的时候。
手机在地上又响了起来，杜翼赌气似的把头埋向苏夏的胸，口中说“不接”。苏夏好笑地推他，柔声哄道：“还大男人呢，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做事没耐心怎么行？”
这次是黄腾电话：“杜翼，款到了，真他母亲的赌赢了！他们试半天，不做活动看在商场上架后效果如何，结果无人问津，我一直观察了一上午。怎么着，下午开始？”
“商场的活动吃完饭就开始，在地铁和其他位置发宣传单的现在就行动，早发完早回家。另外，你给李文斌打电话，如果他那边的款没打，让他现在就停，然后去要账。”
终于舒了口气，杜翼特别灿烂地对苏夏笑笑：“老婆，现在我们可以踏实地睡一觉了。”
两人相拥着，好像刚睡着，手机刺耳的铃声把一对胴体震得一哆嗦。“我cao，不让我睡可以，不能不让我媳妇睡觉啊！”杜翼骂骂咧咧拿起手机，是程皓枫：“皓子，谁让你这时候打电话？我们得睡觉。”
“睡个P觉！敢情你搂着媳妇睡觉了，干嘛损我们小丫头啊？刚才哭哭啼啼说你打电话都埋汰她。提什么放烟花那事啊？显你当年多有魅力？我告诉你，虽然你是我老大，你要是欺负小丫头，我TM跟你没完！”
“cao，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跟个老娘们似的唧唧歪歪。那个小丫头片子啥也不懂，差点坏了大事，不损她她没记性。你再问她现在长记性没，还瞎起哄不。”这是个轻松的电话，杜翼边说边用手指摩挲着苏夏。
“你也知道小丫头不省心，以后可别提放烟花那事了。对了，我去你们那儿吧，一起吃个饭。”
杜翼腾地坐起身：“你别来。苏夏病了，不方便接待你。改天吧，我可能呆七天呢。”
“苏夏病了我更得去了，看看她去。晚上你凑合整俩菜就行了。我晚上到。”
杜翼无奈地与苏夏对视，对手机说：“你丫成心不让我们睡觉。四点来，带菜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