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这场晚宴持续了三个小时，总算临近了尾声。
阮黎送走了阮姿和一边娇纵哼唧的宋知意后，转头就去了停车场。
谢牧声的车尤其多，这次开的是辆卡宴，车身白色，低调内敛。
虽然车多，但谢牧声的车牌号却极有辨识度，光车牌就很惹眼。
阮黎打开车门时，谢牧声正闭目养神，眉眼隐匿在暗处，却依旧倨傲好看。
“走……”
“安全带”，他语气淡淡，阮黎却听出了其他意味。
“哦”
半小时前，谢牧声云淡风轻把火引到谢泽林身上之后便没管其他人，扯着阮黎就离开了。
事后阮姿才匆匆赶过来，谢牧声给二人留了谈话空间，自己先到车里等。
阮黎从宴会厅出来的时候，仍然看到有人幸灾乐祸地嘲弄，暗戳戳打量阮黎，嘴里念着什么“可惜了。”
这个“可惜”指的当然不是阮黎，那就只能是……
阮黎叹气，觉得是该说点儿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阮黎一顿，这句话怎么这么像狗血霸总文的套路。
是不是还得来个“我不听我不听”的套路？
阮黎想着僵硬了会儿。
“我想的那样？”他偏头看她，“我什么也没想。”
“……”
这咋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阮黎愣住，“我能解释清楚。”
“噢？”他抬眼，好整以暇：“说说？”
就算他当时没来，阮黎一样有办法把自己撇干净，不过遇上个江老夫人，她当时没兴致而已。
现在……
阮黎开口：“就赵霁月一个人是被威胁勒索的，我也不可以是？”
“卫都安走投无路了，狗急跳墙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轻哂了声
“理由呢？赵霁月跟程姝然姐妹情深”，他闲闲地提醒：“你跟她两三天前刚因打架进了警局。”
阮黎：“……”
“我又没要搞姐妹情深”，阮黎扯唇：“程姝然跟我不对付，说不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嘶—砰—”
阮黎因惯性往前栽倒，后背重重撞回椅背，“怎么了？”
谢牧声没什么表情，盯着车前，语气说不上好：“找死呢？”
阮黎顺势看过去，车前端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穿了件卡其色棉麻及膝连裙，头发披散凌乱。
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阮黎皱眉，“你待着我下去看看。”
阮黎解了安全带下车，那个女人跪爬着靠近她。
“救我，求你……”
那女人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眼底的黛青很重，像是长年累月没睡过好觉，在明炽的路灯下脸色惨白，看着确实有那么一点吓人。
阮黎看了眼四周，“你是谁？”
“我……求你……”
她压根就说不清楚一句话，语言组织混乱得不行。
阮黎正想诱她说点什么，她动了动干涩的唇，“卫……卫都安。”
阮黎一顿，蹲下来跟那女人平视，双眼盯着她，“你跟卫都安是什么关系？”
“我……他……”
她又说不清了，楚楚可怜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更像是害怕和无助。
阮黎定夺之际，谢牧声也下了车。
他淡淡瞥一眼，“上车，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凌晨的时间点，这地儿没什么人，偶尔有车高速驶过，卷来呼啸的风声。
看她抖得不成样子，阮黎也于心不忍，伸手去扶。
那女人没让阮黎碰她，在阮黎的手伸过来时，反应很大地往后一缩。
阮黎的手滞在半空，顿了两秒后很自然地收了回去。
……
“你家的地址？”
“我不要回去”，她反应很大，沙哑的嗓音扯得尖细。
意思到自己失控后她咽了咽口水，再度开口：“我……不知道。”
“卫都安进去好几个小时了”，谢牧声淡淡道：“你想清楚了，要去什么地方？”
他话里裹挟威胁口吻，邓芮一下就慌了手脚。
“我能……”，她以求助的眼神看向阮黎，“我能先去您家吗？”
阮黎抱胸，这个邓芮不就是卫都安那个金屋藏娇的小情人？
特意被养在了郊外的别墅里，而且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外界压根就没听说过，得靠点手段才能查出点有用的消息。
好像跟他好几年了，连卫都安之前过得拮据也没亏待她，怎么看也是放在了心尖尖儿的人物，怎么现在成了这副姿态？
这个邓芮并不喜欢提到卫都安，甚至有点害怕他，连提到送她回卫都安特意给她备的别墅时，表情完全变了。
有什么故事。
阮黎添油加醋，“去我家可以，但是我得先知道以什么理由吧？”
大半夜平白无故窜出来，差点出了车祸，可不是看在她可怜就能半点也不计较的，要出了事儿算谁的？
“是因为卫都安进去了？”阮黎故意套她的话：“他处境确实有点糟糕，不过来找我们算是找错人了，你要替他求情得去找赵霁月和程姝然两姐妹。”
邓芮咬唇，“我没有找错人，阮小姐，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收留我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走。”
“我不是坏人？”阮黎笑，“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刚才说……你不要回去。”
邓芮脸一僵，阮黎接着道：“你不想回郊区的别墅，是为什么？”
她开始窘迫不安，棉麻制的裙子被她捏得起皱，阮黎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那个……”
她回答得为难，嘴唇干涩得起皮，一咬就有血丝渗出来。
阮黎真是不太受得了这样的画面，“行了。”
她闭上眼，“到了叫你。”
车内温度特意调高了些，不知道明明还是大夏天的，周芮的手能凉到感觉。
……
【昔日男模与富家女反目成仇，当红女星成了受害者】
【江家慈善宴】
【卫都安程姝然】
经过昨晚上的发酵，现在社交平台全炸了，一系列词条挂在热搜上，讨论量破百万。
阮黎递手机过去，“卫都安算是完了。”
光是程家就能毫不费力地弄死他，更何况他还作死地找赵霁月勒索。
邓芮捧着热气升腾的牛奶，眼底闪过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