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阮总好”
阮黎微微点头，径直上了十五楼。
耽误了好几天，阮黎终于驱车回了公司，办公桌上堆积了很多未处理的文件，看这样子，只能腾出午休时间处理。
“叮”一声响，电梯缓缓停了，阮黎踩着高跟鞋往里走。
她办公室在最里边，得路过很大的办公区，不过今天的气氛不同于以往的轻快，格外严肃。
阮黎沉默地扫了一眼。
“你可算来了啊”
周希正跟同事讨论什么，见阮黎过来后急忙凑过来。
“嗯？”
“你是不知道……”周希谨慎地往周围扫了一圈，“出大事了。”
阮黎同样扫了一圈敞亮的办公室，早就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凝重。
“怎么了？”
“走走走”，周希把文件夹捂在怀里，扯着阮黎走，“到你办公室再说。”
阮黎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最右侧的隔间，硕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脚下风景。
关上门后，周希才放松下来，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躺，“我们公司跟向氏那个合作黄了。”
阮黎想了想，“清湾那个项目？”
周希对阮黎的回答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我会比你先知道呢？”
阮黎当然没说是从江炜那儿得知的，只含糊道：“听别人提到的。”
“这不重要”，周希也没多在意阮黎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们这些圈子她没混过。
“重要的是这项目黄了，你是不知道，今天宋总开会时脸色黑得跟炭一样，一个不顺心，当场就辞退了十几个人。”
周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现在我们部门都是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惹宋总不高兴，饭碗就不保了。”
阮黎坐到办公椅上，伸手理了理桌上堆叠的文件，随手翻开一册，“这事儿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没必要紧张。”
宋诚为了不让阮黎插手，连带阮黎这个部门都被排除在外，大费周章地让他信得过的人来负责。
“话虽这么说，那谁知道呢，不得不小心啊。”
阮黎细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不都到了最后签合同的阶段了，怎么说黄就黄了？”
周希叹了口气，无奈道：“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江氏，那边立马就临阵倒戈了。”
“江氏”
江炜？
阮黎手上的动作滞了几秒，联想到江炜昨晚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有点想笑，原来是早有准备。
“可不是嘛，我们公司本来在房地产这块就是劣势，跟向氏这个项目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遭，方案都换了十几遍，现在被江氏半路截胡了。”
周希说着还有些气愤，哀叹道：“都不知道未来这几天我们这些小职员要怎么熬过去。”
阮黎静默地听周希吐槽完后才开口：“那策划部岂不是更惨？”
“今天就炒了五六个。”
周希严肃地在空中比划，心底莫名庆幸自己没参与这次的项目。
阮黎倒是没什么表情，这事跟她关系不大，非要说的话她也只能同情同情这些底层的小员工，上层的不顺心，大部分也是要用他们来出气的，“那策划部还能有人吗？”
“这不马上就毕业季了吗，又会有新人进来的。”
阮黎继续看文件，云淡风轻：“那你就别担心了，真说起来的话，要炒也是先炒我。”
“别说这些话，一点也不好，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周希说到这儿，还有些郁闷：“再者说了，上面也没人咱们参与啊，搞得神秘兮兮的，现在项目黄了也不让我们提，说是谁大嘴巴谁就滚蛋，真是搞不懂。”
阮黎听了，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你再大点声？”
周希瞬间噤声，捂住嘴，后知后觉地往周围看，确认没人经过后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阮黎想笑，“那现在有什么其他任务？”
“暂时没有”，周希摇头，深吸一口气，“现在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要紧的。”
“那你还不出去，在这儿干嘛呢？”，阮黎瞥了一眼周希瘫在沙发上略显放肆的姿势，逗她：“蹉跎时间？”
“我……”
“叩叩”
敲门声响起
阮黎使了个眼色，等周希会意地站定后才开口：“请进。”
来人是赵助理，宋诚的私人助理。
他礼貌地探身，见阮黎办公室还有一个周希，便也没直接开口说话。
阮黎意识到了这点，对周希道：“放这儿，你先出去。”
“好”
周希也很上道，把文件放到桌上摆正后便出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有事？”
赵助理见没有其他人后才恭敬地开口：“阮总，宋总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
“现在？”
“没错”
阮黎敛睫，重新看起了文件，“好的。”
赵助理眉头一皱，重复道：“阮总，宋总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阮黎抬眼，嗓音清冷，一字一顿道：“我说我知道了。”
她没理他，继续看文件。
赵助理脸当即就垮下来了，又想再重复：“阮总……”
阮黎冷声打断他：“你喜欢重复，我并不喜欢。”
对方愣住，下意识噤声，保持张唇的动作，却是没发出声音。
阮黎压根懒得理他，自顾自处理剩下的工作。
现在是什么情况，随便来个人就能给她脸色看了？
这种行为不是一次两次了，先是叫阮黎上去，然后宋诚开会晾她，晾到她没脾气，宋诚才慢悠悠地结束会议，次次如此。
要是阮黎不配合了，顺带还能扯出些陈年旧事数落她。
吃亏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阮黎知道宋诚刚刚才又召开了次会议，一个人也没出来，少说还得有大半个小时。
现在又让她上去，什么时候被骂还得等了？
她不惯宋诚的烂德性。
“还不走？”
阮黎没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赵助理迟疑了下，闷声闷气离开。
今早被宋诚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现在又在阮黎这里受了气，他心里堵得难受。
但也没办法，带私人情绪，也得有人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