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谢牧声和江炜的谈话结果称不上欢快。
谢牧声从餐厅出来后直接开车回了公寓，电梯来得挺快的，而且也没什么人。
谢牧声按下按钮，不受控制地想到昨晚的场景。
因为乘坐电梯的人很多，所以阮黎按下的楼层不知道被谁取消了，然后她似乎也没注意，全程低垂着头捣鼓手机。
谢牧声本来是站角落的，到最后电梯里只剩下他和阮黎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电梯已经略过了阮黎所在的楼层往他的楼层走。
谢牧声本来开口问她还按不按她自己的楼层，但她可能被他突然说话吓到了。
随后，两人简短地说了两句话，莫名其妙的，谢牧声没再提醒阮黎。
没按就没按吧。
“嘟—嘟—”
手机闷声响，谢牧声垂眼一看，慢慢悠悠接了起来，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把手机离耳朵远了点。
里边传来杜旭北鬼哭狼嚎的质问：“你这狗太不厚道了，有这么坑兄弟的，这些文件都是些什么，我见识少，他妈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是你自己同意的？叫什么……”谢牧声想了个贴合情况的词：“将功补过。”
谢牧声也没像阮黎想的能有多包庇杜旭北，明辨是非的能力他还是有点，无关痛痒的事就帮，其余靠杜旭北的命。
就比如上次的事，杜旭北老爹当然愿意放人，因为杜旭北还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过上一段时间。
“我靠”，杜旭北继续咆哮：“我补……我补个毛，这他妈我能看懂？”
“看不懂不会学，也省得你再闲到去鬼混。”
杜旭北生无可恋地哀嚎，谢牧声继续道：“杜叔叔应该也给你派了助理，慢慢来。”
“我慢个屁”，杜旭北一大早就被叫到了杜旭北老爹的公司，被几个业内的前辈围着讲授运营之道，差点没给杜旭北逼疯了。
“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哦。”
“……”
……
当天阮黎并没有直接把宋知意送回宋宅，就那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阮黎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临走的时候她顺口问了一句：“江总是给她喝了什么酒，能这么安分？”
江炜却一脸坦然，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笑，就扔下一句：“酒醒了问她。”
就宋知意这个脑子，阮黎很难不相信没人动手脚，只是还得等宋知意醒来罢了。
阮黎不太喜欢宋知意是真的，但也没到放任她不管的地步。
凭着仅存的一点耐心和善意，阮黎煮了点醒酒的东西，一点一点喂给不省人事的宋知意。
就这样照顾到了黄昏时分，她总算是醒了。
宋知意见到阮黎的时候还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问她“怎么回事”。
阮黎闲闲道：“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宋知意在脑海疯狂回忆，环视房间，表情也有点不对劲。
阮黎没说是在哪儿把她捡回来的，只是道：“酒醉了就不要到处乱跑，不热还得麻烦我跑一趟把你带回来。”
“我……那我昨晚在哪里？”
“我家”
这个答案明显出乎她的意料，她咬唇，表情也呆滞。
阮黎看穿她的想法，“那不然呢，你以为你在哪儿？”
她心虚，避开阮黎直勾勾的目光，“我……我……记不清了。”
“你难道不是喝酒醉在了路边被人发现了给我打电话？”阮黎一副说教的姿态：“下次能选个好地儿？”
“怎么可能在路边？”
她果然上钩，立即就反驳阮黎，此刻眼神倒是带着肯定。
阮黎眉一扬，“那是在哪里？”
“应该是在……”她抿唇，意识到阮黎在套她的话，撇开脸，“我说了我记不清了。”
阮黎冷笑，扯开话题：“你这酒质量真不错，一睡能睡一整天，什么酒这么神奇？”
“我……”宋知意脑子还混沌，也仅仅是维护自己自尊心的时候反应会大点，其他的都没什么动作。
阮黎也没急，抬腿走出房间，临走时吩咐她：“把我的床理好。”
她眉头一皱，似乎极不情愿：“这是你的房间？”
“怎么？”
宋知意当然不愿意睡阮黎的床，表情也变得不太好，但顶着阮黎悠悠的目光她也没敢说什么。
阮黎逗够了她，才慢慢悠悠地纠正：“我的床能给你睡，你乐意我还不乐意。”
宋知意表情又不太好，阮黎轻笑了声走出去。
“记得整理好我的客房，谢谢。”
宋知意看着阮黎离开的纤细背影，撇了撇嘴，肚子里很难没有气，但她娇纵是娇纵，也只是逞逞嘴皮子，还是在阮黎没心思跟她计较的时候。
其它时候，她压根一点便宜也占不上。
也就是这样，宋知意才不喜欢阮黎，她弄不过阮黎，但也不服她。
阮黎点了餐，但似乎没有宋知意的份，“差不多了就回去，你妈该担心了。”
“我的衣服……”，宋知意后知后觉，脸色也不自然。
阮黎并没有给宋知意换衣服，但是考虑到里边的裙子实在太短，所以在外面给她套了件长裙。
“怎么？”
她支吾片刻，试探道：“我不是穿了件外衣吗？”
阮黎淡定地往嘴里送食物，“没看见。”
她表情难看，“那我到底是从哪里被接过来的？”
“不都说了路边？”
“你骗人”，宋知意蹙眉，“我明明在酒吧，然后就坐车去了……”
她没继续说，阮黎接道：“酒店。”
“什么酒店？”见阮黎注意力没放在后边的地址，宋知意理直气壮地强调：“是酒吧喝酒，不是酒店。”
“哦”，阮黎眼底一沉，淡淡道：“我听错了。”
……
最后，宋知意什么也没从阮黎口中套到，不情不愿地被阮黎打发回了宋宅。
而从宋知意口中，阮黎至少可以确定两件事。
第一，宋知意喝的酒的问题出现在见江炜前，也就是宋知意口中所说的酒吧。
第二，宋知意并没有躺在酒店江炜的床上去实施他所谓的勾引，江炜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