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从阮黎办公室出来后，马不停蹄地直奔程姝然常去的美容院。
如她所料，程姝然正悠然地躺在软椅上享受SPA，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软膜，看不清脸。
宋知意怒不可遏地直接踢了一脚，巨大的响声突兀地吓了众人一跳。
女店员战战兢兢，“宋……小姐”
宋知意她们是面熟的，前段时间经常跟着程姝然到店里消费，出手极为大方，是店里的高级会员。
但是现在一看宋知意的怒气似乎是对着程姝然的，左右都是两个祖宗。
“你们都出去”，宋知意很明显也不是冲着她们这堆店员来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瞪着躺着没半点动作的程姝然。
“这……”
几个女店员互相交换眼神，谁也没动。
宋知意眼神一凝，当即垮脸，“听不懂话吗？”
几个店员才有了动作，迅速逃离了现场，顺带把门掩上。
“小陈姐”
有个年纪较小的女店员耳朵贴在门沿，做口型道：“什么事啊？”
“能有什么事？”被唤作小陈姐的女人霎时沉下脸，“做你的事去。”
“哦”
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挪步离开，小陈姐朝关上的门看了一眼，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
室内
程姝然不紧不慢地撕下已经干成块儿的软膜，阴阳怪气地哟了声。
“不顺便做个皮肤？”
宋知意没耐心跟她掰扯，“程姝然，你有病吧？”
“怎么了？”程姝然瞪着无辜的眼，瘪了瘪嘴，“这么大火气，还没问你呢……”
她刻意地顿了顿，眉眼染着几分轻蔑与讽刺，“江炜……江总勾引到了吗？”
这下准确地刺激到了宋知意，她三步作两步跨过去扯住程姝然的领子，“你这个疯女人！”
突然的拉力把程姝然整个人往上扯，但是她表情没有一丝慌乱，只是因为勒住脖子而生理性地咳嗽了两声。
“我帮了你，你非但不感恩，现在这是做什么？”
“你有脸说？”宋知意气不打一处来，双眼恨恨地瞪着她，“你使的下三滥手段贱到了骨子里，你怎么还有脸出来招摇的？灌我喝酒，怂恿我去勾……找江炜，还拍了视频是吧，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程姝然压根没被激起，云淡风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记得是你自己三番五次没勾搭上人家，起了什么不要脸的龌龊心思，现在事情败露了，反倒怪罪在我头上……”
她拖着腔调：“我好冤啊。”
宋知意真是被程姝然的不要脸震惊到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她身上淋漓尽致。
宋知意冷笑，知道程姝然这别扭恶毒的心思是从哪儿起的，换了个方式刺激她：“也难怪，人家赵霁月都骑到头上了还能跟人家姐妹情深演得一出好戏，是当狗当惯了，龌龊手段学了不少吧。”
果然一提到赵霁月，程姝然脸色就沉了，眼神放出冷箭。
“我说错了吗？”
宋知意也不是吃素的，就她的便宜还没人能用这种方式讨去，“你不是给赵霁月当狗当久了？”
程姝然冷静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
“我手机里还有备份”，程姝然起身，理了理被扯皱了领口：“你要不要再欣赏一下自己的舞姿？”
“砰”
宋知意猛地推程姝然抵在背后的墙面，骨头碰撞墙体发出的响声。
程姝然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甩开宋知意抵在她胸前的手。
无声对峙良久，宋知意凝声：“视频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留情，程姝然，你的事情里子都烂了，也就剩那点面子留着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我能一点信儿都没听说？”
本质上说，她们都爱面子不假，但是就程姝然这乱七八糟的破事，宋知意一比显然是股清流。
大不了撕破脸，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程姝然不一样，有人买她的账，一是顾及程家，二就是程姝然跟赵霁月早八百年就绑在一块了，两人的龌龊事多了，都是存心思端着的。
她清楚程姝然的如意算盘，视频流出去能捅多大篓子，对程姝然而言也不过什么，无非事后说句抱歉，伤害嘲弄不都得宋知意自己担着？
要是宋知意能被程姝然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他那些人只会觉得她能成为取乐的对象，非一朝一夕的那种。
装潢辉煌的店里一切都静，仅一门之隔的外面也没传出多余的声音。
“没了”，程姝然推开挡在面前的宋知意，扯了点纸巾擦擦手，翻了个白眼，“你爹不都处理好了？也别来找我了，玩儿不起就玩儿不起，以为有多大能耐呢。”
当初确实是宋知意先主动接触的程姝然，而程姝然也无非是觉得宋知意没什么脑子，随便玩儿玩，今后说不定还能帮忙对付阮黎。
但是现在，听说昨晚上还是阮黎把宋知意领回去的……
程姝然内心有种扭曲的自尊，被强欺就要在弱者那里找优越感，最好有点儿背景的。
但是这样欺压的虚荣总要担些风险，比如当晚程姝然还没把东西寄到狗仔营销号之类的，后脚宋诚的人就拦下了。
宋诚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像程姝然这样的小娄娄怎么弄得过他？
而后宋诚直接放话不希望小孩子的玩闹影响到两家的生意，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尽是威胁。
一旦涉及到明面上的利益往来，单是程家人也不允许程姝然胡闹，就连跟赵霁月也是如此。
大小都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宋知意还真没有那么没脑子，至少得顾面子。
……
宋知意整理好表情打开门，几个店员都是各忙各的，似乎就没把里边的动静当回事，这样也好。
宋知意叫来领头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强调吧？”
领事的女店员弯腰，温声回：“知道的宋小姐。”
宋知意满意地点头，眼神掠过在场的几人，踩着高跟鞋离开。
角落敛着头的女人勾起讽刺的唇角，悠悠目送宋知意的背影上了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