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孟昭拉着行李箱冲回公寓，第一件事就是热情地给阮黎一个大大的拥抱。
“累吗？”
孟昭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当然，快累死我了。”
阮黎只知道孟昭在负责一个画展，至于细节没多过问。
“好了，那你先好好休息。”阮黎拿出手机，“给你订外卖？”
没办法，阮黎不会做饭。
说到这事，阮黎愣了下，慌神一想，就想到了高中的另一件事。
应该是高二下学期，因为高三的一切社会活动都要叫停，所以阮黎班主任破天荒地带着他们班和隔壁班的所有人来了个班级大联合，一块去莞湖春了趟游，时间就订在三月的某个周末。
那时的规定还没有那么严，只要在指定场所，打灶做饭都不是事。
莞湖正如其名，周围景色尤其灵美，人工开凿的湖，湖水澄澈，可能是映着游云是缘故，湖面雾雾缭缭的。
小组是按学号排的，12人一个小组，因为还有隔壁班，所以就两个班每6人组合。
阮黎的学号是第7号，谢牧声的学号也是7号，所以两人就被分到了一组。
组长默认是每组的第一个人，别的组都是两个同号的人谦逊礼貌地商量，到谢大少爷这儿就完完全全没打算管这破事。
所以，阮黎莫名其妙地就当了个组长，然后顺理成章的，炒菜的任务也一并交给了她。
本来阮黎还征求一下组员的意见，看怎样分工，结果到最后炒菜还是落到了她身上。
阮黎还是有点顾虑，毕竟这么多人面前，耐着性子解释：“我不太会。”
众人还以为阮黎只是象征性地推脱了一下，温柔且善解人意地鼓励她：
“我们也不是很会啊。”
“那你先试试，不行我们再换。”
“没关系的，能吃就行。”
阮黎：“……”
她真是谢谢了
其实也不能说完全不会，虽然在阮父阮母离世前，阮黎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后来到梧州之后，多多少少也学了点。
但事实证明，她确实没有烹饪的天赋，在阮黎这儿就是口感和卖相不能兼得。所以，当阮黎炒出第一个的菜的时候，全组都安静了，面面相觑，愣是没人敢下筷子。
“……”
原本只想偷懒的组员也确实觉得阮黎真是一点没谦虚，再让阮黎动手，他们可能会饿死，于是都开始动起手来。
游手好闲把莞湖都逛了一遍的乔霜把阮黎扯到一边，“歇着吧歇着吧。”
阮黎有些闷，乔霜倒是兴致很高：“走走走，我们趁这时候去那边看看。”
不知道乔霜指着那儿，阮黎只象征性地晃眼扫了一下，压根就没心思看。
“去吗？”
“不去，你去吧。”
阮黎觉得还有事要做
莞湖周围不便扔大量垃圾，所以一般都是以小组为单位，将垃圾集中在一块，走的时候才扔到指定位置。所以，阮黎炒出了那个“面目全非”的蔬菜自然也好端端地摆在一旁。
阮黎的炒菜工作被其他组员顶替了，所以她就闲在一旁，自己手里炒出的菜实在太过碍眼，阮黎看着就闹心，正准备偷偷摸摸地“毁尸灭迹”，谢大少爷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
那时阮黎跟谢牧声不是特别熟，顶多是从老师口中听到对方的名字，但彼时阮黎已经知道了谢牧声的身份，所以多少有点不一样。
他穿的是统一的校服，但外套脱掉了，随意地拎着，单穿了件黑色帽衫，他生得很高，比同龄人要高出一截。
他们组的场地选在背靠大树的浓荫处，谢牧声眉眼又生得极为好看，反正阮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找不到一个能形容他的词。
阮黎正对着他走过来的位置，两人目光短暂地在空中交汇，谢牧声垂眼在她脸上扫了扫，随后顺着她视线看到了那盘不尽如人意的菜，眼皮一跳。
谢牧声下巴稍扬，指的方向正是阮黎炒的那盘菜，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这能吃？”
他说得极为平淡，没有过分夸张的嫌弃，但阮黎就是愣在了当场，感觉自己被公开处刑，手都不知道该往那儿放。
谢大少爷可能以为她要吃那盘菜，没办法，阮黎想毁掉那盘菜的欲望太过明显，赤裸裸的。
“当然……”
她本来想说她当然不是想吃
是想毁了它
但是话到嘴边又卡住了，因为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阮黎觉得过于羞耻。
谢牧声深深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阮黎“想吃”那盘菜的意志那么坚定，也没再管，径直越过她。
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冒出了单音节词，阮黎想了想，好像是“哦”。
哦？
当时的阮黎莫名接受了自己组员和其他组的注目礼良久，阮黎缓了好一会才感觉自己没那么不自在。
后来，阮黎大致知道了谢大少爷的心路历程：
谢牧声：“我没想到”
阮黎：“没想到那是我做的？”
谢牧声：“是没想到你能做得这么差。”
阮黎：“……”
“行吧。”
孟昭的话把阮黎从回忆里扯回来，孟昭一点力气也没有，思考都懒得思考。
阮黎戳开订外卖的界面，上下滑动，很快就在历史订单里找到了要订的东西。
“对了”孟昭翻了个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阮黎看，歪头询问：“怎么好端端的搞起娱乐圈了？”
“宋总指的任务，况且……”阮黎补充：“这样也好，不用在宋诚眼皮子底下，自由发挥空间大。”
虽然也会被宋诚监视，但好歹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孟昭还是挺替阮黎高兴的。
“嘶”
“我主要是想问，我怎么……听说赵霁月在你们公司。”
“嗯”
阮黎承认。
“不是吧，这战争都延续到了工作上？那这以后见面得有多尴尬”，孟昭脑洞大开，“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吗？”
“不会”阮黎很淡定，“她打不过我。”
孟昭：“……”
“那她没整幺蛾子？”
自从阮黎接了星然，赵霁月还是挺安分的，除了有意无意带着她那个没什么脑子的经纪人在她眼前刷些存在感。
为了严谨，阮黎在“没有”两个字前面加了个“目前”，毕竟以后她搞不搞事情阮黎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