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谢牧声难得昏沉,像刚做了场梦,但清醒了又记不起分毫。窗帘被拉得没有一丝缝隙,天色未知,只是打开手机的那一瞬才惊诧现在是十一点。
他从来没有睡到过这个时候,清醒了两秒翻身下床。
昨晚
昨晚压根什么都没发生,他进了洗漱间,但闭眼一想,阮黎的行为确实……不知道这姑娘是开窍了还是怎么?
灯被关了后,阮黎面对“睡觉”两个字似乎也不满意,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起吗?”
谢牧声没说话
“你房间应该只有一张床吧。”
阮黎看不见的地方,他按了按眉心,“有客房。”
“哦”
“那客房有几张床?”
“阮黎”
“嗯?”
谢牧声气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不知道的事我这不是在问吗?”
他闭了闭眼,拖着她进了主卧把灯打开,突然的灯光有些晃眼,阮黎不自觉眨了眨眼。
“哦,还是在你的房间啊?”
“……”
她今晚就是故意来折腾他的,“药吃了吗?”
他记得她在门口是带了一口袋药的,她算是第一次在京都过冬,不适应这儿的天气很正常。
阮黎黑脸,“你骂谁呢?”
“哦”,她淡淡道:“是给你买的。”
“……骂我?”
阮黎撇嘴,转身跑到客厅,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了药,还有一杯温水。
“刚才我就说你的手暖和,原来是有点发烧了。”她说的是他给她带上戒指的时候。
“药没过期,我之前生病买的。”
谢牧声没说什么,就她举着杯子,仰头看他的样子,没有别说是药,就算是其他的他也不一定有魄力不接。
“行了”,该迁就的他都已经迁就了,在谢家受的委屈也不会有第二次。
“我会尽快退出谢家的企业,老爷子要一个全心全意替他延续好谢家的人,如果是以你为代价那就不如不要,我们回梧州,嗯?”
阮黎点头
“宋知意、陈落我都会派人看好,你都不需要操心,懂吗?”
阮黎又点头,眼睛又乖又勾人,谢牧声喉结滑了一下。
“剩……”
她的红唇主动的贴上他的薄唇。阮黎不会什么技巧,只知道贴着唇碾,本来想占点便宜就退开,结果被占的还是自己。
谢牧声成长得很快,天赋异禀一样,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生涩小心,现在就完全没顾忌了。
他先是细细描绘阮黎的唇型,轻轻咬住下唇迫使阮黎红唇微张,然后就轻松地撬开她的牙关。
先前的温柔让阮黎以为这次也是如此,但是撬开她牙关后形势就变了,带有侵略性的掠夺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意识到她的局促后他又轻柔地贴着她的唇诱哄,而后便又卷土重来。
如此几次,阮黎腿便软了,站也站不稳,重心全压在揽在她腰间的手。
谢牧声意识到后,顺势把她往他的身上压,拇指摩挲阮黎的唇,而后再度贴上去,不过这次他明显克制得多,只浅浅地吻了一下。
“谢……”
阮黎的话被突然的横抱打断,谢牧声抱着把人带到床上。床垫很软,有股弹力,还有淡淡的木质香,偏中性。
阮黎不明所以地支起身,看见谢牧声面不改色地脱衣服,而后气定神闲来一句:“不是要睡觉?”
“……”
阮黎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但舔了舔唇,但是她以为的乱七八糟的事……都没有发生。
就只是睡觉……而已
“谢牧声”,她翻起身,用手戳了戳他,身形被恍惚月色勾得朦胧又美,谢牧声眉心一跳。
“嗯?”,他应得含糊。
“你睡着了吗?”
“嗯”
“……”
“我睡不着怎么办?”
“闭上眼就能睡着了”,他掐她的脸,“难不成要我给你讲故事。”
“好啊”,阮黎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那就讲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故事。”
“……”
“要不睡美人也行,你直接跳到王子就公主的那段,怎么救的来着……?”
阮黎说完好半天他都没有出声,突然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你今晚就非得勾我是不是?”
嘴唇传来痛意,他咬她的唇,没用多大力气,但也顺利让她嘶的一声,而后阮黎感受到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眼里的欲望深不见底。
“谢牧……”
他翻身下床了,随后是浴室传来的水声,哗啦哗啦……
……
谢牧声盯着眼前的水流,回神后才关了哗哗的水。屋里静悄悄,早上醒来也没见到阮黎的身影。
“叮—叮—”
“说。”
“大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坐得住,看手机了吗?你不会还没起吧?!”一连串问题抛出,杜旭北咋咋呼呼的声音差点刺破他的耳膜。
“快别管这些了”,杜旭北压根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快看手机。”
说完就挂了,谢牧声戳开社交软件,最前列的字就足够吸引他的注意力。简要的采访,背景看着是某个商业活动现场,阮黎一身职业装,从容浅笑。
“是的,我们已经取消婚约了。”
她说得毫不在意,直视媒体镜头,有种挑衅的意味。
记者追问:“是因为之前宋家的变故吗?”
“不完全,主要是我自己不想继续了。”
谢牧声冷着脸一言不发,眼底幽光乍现,脑子里只有“不想继续了”。
采访是回放,经过剪辑,挑的都是能吸人眼球的尖锐问题,所以下一秒他就听到阮黎开始无所无谓地说:“之前答应订婚,只是因为他的条件出挑,是我当时最好的人选,说到底我当时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所以就将就一下……”
她勾唇一笑,“他对我好啊,我出国几年他也愿意等我,但是时间久了就没意思了……”
将就一下
没意思了
每一句话都插在他的雷区,谢牧声捏紧手机,稍一低头就看见了扔在垃圾桶的戒指,静静地躺着。
他退出页面,拨了个电话,阮黎接了起来,背景很嘈杂,他听到滋滋几声后阮黎漫不经心又轻佻道:“等会儿,人家巴巴找过来了……”
“咚”
手机被摔出去,当即四分五裂。
他捡起戒指立即就出了门,乘电梯下楼,阮黎公寓的门禁闭着。他有钥匙,三两下就打开了。
依旧没人,里边收拾得很整齐,谢牧声直奔阮黎的房间,衣柜大敞,她的个人用品都被收了个干净。
他走的床前,柜子上的一袋药很是熟悉。谢牧声皱眉,拾起来。
“呵”
神他妈的感冒药。
昨晚阮黎给他吃的是安眠药,他醒不来,方便了她单方面解除婚约又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