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行业都有潜规则，应酬局更是潜规则的高发地，不一定要皮肉生意，单是以酒取悦所谓的高层就让女人够呛。
阮黎和周希还未走到包厢，前面的走廊上演一场酒局正散的场景。
是尽头那个包厢，几乎所有人都醉得晕晕乎乎，酒意从通红的脸上就可见一斑。
领头的是个中年老总，怀里搂了个年纪很小的女人，长相清丽看着也才二十来岁。
老总的手没多安分，从后背渐渐下移，时不时摩挲两下，油腻又猥琐。
女人没有挣扎的意思，放任不安分的手在后背和腰间，估计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四肢显得有些僵硬但脸上依旧是挂着笑。
随后，女主持人抓着包踉踉跄跄地从包厢走出来，头发凌乱，脚步虚浮。
同行的几个中年男人都搂着小姑娘，动手动脚，但是没人正眼瞧陈婉。
到了拐角，阮黎和周希是拐向右边。
那行人快走到走廊尽头，眼看就要下楼梯离开。
“到这还装清高”
阮黎稍顿，随即听见前面几个男人耸肩笑起来，嘲讽意味十足。
阮黎一撇，陈婉的脸色很难看，明显听到了，但只捂着肚子一言不发。
“行了行了”，估计是那老总没什么耐心，冷眼睨了陈婉一眼，“你工作的事回去等消息。”
“不过结果怎么样……”他说得随意，不痛不痒的：“我可不能保证。”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明显结果也不会有多好，不过陈婉还是弯腰道了声谢，苍白的脸色冒着细密冷汗。
“我听说城东那酒吧有几个女人不错，个个那腿……”
不知是谁提议，一行人的脚步加快了。
他们浩浩荡荡离开，阮黎若有所思：“不是不懂分寸，是太顾分寸了。”
周希沉默了会，“这圈子确实太黑了，这不就是……”
她没说完，阮黎能想到。
潜规则
不过怎么界定，无非都以为是你情我愿的生意。
阮黎跟周希在这儿停顿了一会儿，再转头正好跟陈婉对上眼神。
陈婉喝了酒，脸上就可见一斑，但是见到阮黎的时候眼神似乎有一瞬的清明，随后很快掩饰下去，踉踉跄跄离开。
“阮黎姐，你跟她认识？”
“不认识。”
“哦”周希挠头，“我觉得她好像认识你一样，眼神不太一样……”
不过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周希也说不上来，她犹犹豫豫：“就有点奇怪。”
“行了”，阮黎看了眼适才陈婉站过的地方，轻声道：“走吧。”
……
到了包厢，这边也接近尾声。
合影时阮黎不自觉撇了眼赵霁月，眼神过于明显，赵霁月侧头，“有事吗？”
她笑得温柔，眼底映着灯光的粲然，阮黎却莫名不寒而栗。
周希拉拉阮黎的手，经过刚才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对赵霁月说不上什么感觉。
但却再也不觉得赵霁月是所谓的高不可攀的高尚大小姐了，至少陈婉像是没脑子似的作死离开，毫无征兆，但冥冥中又有那么一点没戳破的联系。
阮黎移开眼，照片咔擦一声定格住瞬间，随后众人便散开。
……
一场庆功宴算是圆满结束，众人浩浩荡荡往电梯走。
“啊阮黎姐”
周希凑近，有些激动地拉了拉阮黎的手，语气意外：“谢大少爷。”
阮黎迟钝地顺势一瞥，果然……
明显他也看到阮黎了，正从另一边走道出来，深色西装，五官渡了层柔和的光，衬得周遭几乎快要黯然失色。
“谢总？”
江炜伸手，笑得温和，说话时极快地撇了阮黎一眼。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谢牧声的到来，似乎众人的动作都停了，吃瓜一样旁观。
周希很有眼力见地溜到稍靠后一点的位置，把舞台留给了他们。
谢牧声收回放在阮黎身上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瞥了瞥江炜伸出的手。
“握手就不必了”，谢牧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好歹没冷脸。
他知道江炜目的就是为说“谢总”两个字，向阮黎透露出讯息。
身后几个西装革履的老总也在这时悠悠到了现场，“爸……”
赵霁月柔柔喊了一声，气氛一下就变得怪异起来。
穿着黑灰色西服，站得最靠前的那个中年男人招了招手，微微侧身对身边几位合伙人介绍道：“这是小女霁月，给你几位叔叔打个招呼。”
赵霁月也大大方方走了过去，挽着赵询的手，亲昵地打起了招呼。
阮黎眯眼，所以谢牧声刚才是在跟赵霁月父亲吃饭，其他人也明显是捕捉到了这一点，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几年不见霁月都长这么大了啊，这才多久……”一个老总说着笑哈哈地转头跟其他几个人互动。
其余人也附和起来，“可不是，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老赵生了个好女儿，我儿子前些天还在说老赵家的闺女都成大明星了。”
以赵霁月为中心的几人说着话，其乐融融。
电梯下去几波了，看热闹的人也没见少。
这几个老总不知是谈到了那里，“霁月还没有婚配吧。”
话题一下就不太一样了，“之前不是跟说是要跟谢大少爷订婚，还等着……”
这一句话，氛围立即就不一样了，谢牧声散发低气压，目光晦暗地看了眼说话的人，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而赵霁月似乎也觉得不太好开口，笑容收起来了，静默着没说话。
“喝多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谢大少爷现在是有婚约的人。”
“哦哦是，你看我，喝多了，记忆也……”
那人朝谢牧声笑笑，“实在抱歉。”
随后又转向赵霁月，“霁月抱歉啊抱歉。”
“没事”，赵霁月大度道：“我没关系，就是怕……”
她说着眼神就冲阮黎这儿瞟过来了，意思不言而喻。
阮黎有些尴尬，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一声抱歉别人敢说，她还不敢接。
阮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只想好好“谢谢”赵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