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心思的程姝然眼神阴冷，虽然没说半句话，但是阮黎也能感受到浑身散发的狠意。
她完全没有丝毫怵怕地跟程姝然对视，卫都安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劈腿德性确实是阮黎有意无意透露给程姝然的不假，但是程姝然也没让阮黎失望。
程姝然虽然怒气到顶，却也没一瞬间就爆发，反而好好儿地让卫都安继续勾搭。
不为什么，只为卫都安勾搭的那人是赵霁月。
卫都安尝到娱乐圈受捧的甜头后，模特本业或多或少也耽搁了。
而能在娱乐圈接触到的赵霁月是再合适不过的“高枝”了，出身豪门又跟卫都安有工作的互动，比起程姝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都安是要攀上赵霁月，但是却也没那魄力先离开程姝然，所以在赵霁月回国后一直暗戳戳跪舔。
程姝然能忍算是出乎阮黎的意料，不过仔细想来被赵霁月踩在脚底碾压，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就比如这件事，赵霁月明知道对方是程姝然的男朋友但是却没有任何要避嫌和制止的意思，任由卫都安像狗一样讨好，而她不屑一顾，却没曾想她倒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程姝然的脸往哪儿搁？
或许赵霁月就从未把程姝然当成过什么知心朋友，也只当自己被捧着。
程姝然竟然在卫都安身上莫名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说实话，赵霁月和程姝然两人打小就相识，因为出身豪门带来的那股子傲劲儿和自以为高不可攀的清高，两人就默契地凑到了一块。
但是这股子傲劲程姝然怎么可能就这样屈居人下，甘当赵霁月的绿叶，再者说，再安分的绿叶可能攀附而上，蚕食娇花。
所以，阮黎在其中承担了怎样的角色呢？不过是加速了些，阮黎利用的是赵霁月和程姝然本就有的离心，她甚至都不用动手，对方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并且，程姝然的另一个目标是宋知意。
程姝然跟宋知意的友情也并不是这一两天就成的，之前宋知意也尝试融入这些富家小姐圈子里，但是程姝然跟赵霁月算是其中具有一定话语权的，两人没松口，宋知意也显得没那么合群。
但是程姝然能把手伸到宋知意身上，显然是把宋知意当成了替代赵霁月的备胎。
阮黎不希望自己太被动，至少赵霁月比宋知意更难对付些。
而宋知意作为阮黎的外甥女，却也没有任何为她着想的意思，本质上说，宋知意跟赵霁月、程姝然是一类人，不过都站在阮黎的对立面。
阮黎都谈不上不喜欢，她既然能瓦解程姝然和赵霁月十几年的所谓情谊，自然也有办法对付宋知意这个小姑娘。
而宋知意的恶意，不再是故意给阮黎挑些不合时宜的礼服让阮黎当众出丑这样的小事，也许在阮姿看来是件小事。
阮黎不在身边养别有用心的人，宋知意既然敢名正言顺站在阮黎对立面，以后也就不能拿小打小闹逃过一劫。
阮黎忍得够久了。
跟赵霁月的联盟算是快要到头了，卫都安不过是个宣泄口，也只是看赵霁月怎么处理了。
“你就是想看我们相残，你捞渔翁之利。”
“你倒说说”，阮黎挑眉，“我能有什么利？或者换句话说，你俩好得形影不离又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威胁？”
阮黎还不怎么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有时候胡搅蛮缠过于让人生厌，费些口舌的事儿。
程姝然冷凝着阮黎，恶意哪里需要解释，她就是看不惯阮黎，不为别的。
之前她能帮赵霁月频繁提起跟谢牧声的过往，多大就是借赵霁月的手膈应阮黎。
换句话说她们俩一直都是互相利用，只是看谁粘大头，获了点利。
都不是省心的主
阮黎笑，走了两步后又折回来，“不过程小姐也别对别人抱太大希望。”
程姝然能反咬赵霁月，自然对阮黎也不会有多仁慈的手段，对幼稚得可笑的宋知意更是。
……
大厅依旧觥筹交错，交谈声掩过浅浅的小提琴乐曲。
阮黎回到原来坐的位置时，谢牧声还坐在那儿，看着无所事事，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外界的影响，抱着个手机不知在干什么。
阮黎走近坐下，借着舒展动作的时刻故意地瞟了一眼，居然在打游戏，还是最近还挺热门的一款游戏，好像没两年吧，就已经有几千万的玩家，而且这数字还在不断上升着。
孟昭也在玩，所以阮黎大晚上总能听到孟昭气愤地吐槽战友**。
阮黎更加觉得谢牧声游手好闲了，她刚刚还看到杜旭北在跟一些圈里的大佬交谈甚欢，反观谢牧声，阮黎叹了口气。
像是察觉到阮黎莫名其妙的眼神，谢牧声头没抬，“有事？”
“我吗？”
“这里有别人？”
“没”，阮黎找话题：“我好像听说杜旭北最近改过自新到他父亲的公司上班去了？”
好像是有这事，还是杜旭北和向芙订婚的日期定下来后，杜旭北父亲就没再放任杜旭北到处鬼混了，三令五申让杜旭北去公司工作。
“嗯”
“那他也……”阮黎突然词穷，“挺好，都有工—作—了”
阮黎在“工作”上拖了拖音，十分刻意地暗示谢牧声。
是时候去找份事儿干了吧，放眼整个宴会厅就谢牧声在这儿打游戏。
“嗯”
他回得很敷衍，阮黎见还没点醒他，又道：“杜旭北他……”
“能说点别的？”，谢牧声收了手机放进兜里。
阮黎噎住，觉得自己的用心良苦丝毫没引起谢牧声的重视，“你没听出来吗？”
“嗯？”
阮黎一字一顿道：“我说杜旭北居然都认真工作了。”
谢牧声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但表情还是倨傲，“那又怎么？”
阮黎挑明，“你不觉得你有些不务正业？”
谢牧声挑眉，没半点正形，好像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那又怎么？”
“你堕落了。”
“那又怎么？”
阮黎被他的态度惹得一肚子火，“别的词不会蹦，你就会说这句话是吧？”
谢牧声没再逗她。
“等会儿”，阮黎眼尖地看到了水晶灯下西装革履的邱培，“你叔叔？”
谢牧声压根就没看，只是语气很淡的，“现在看得见了？”
“我是近视”，阮黎撇他：“又不是瞎。”
谢牧声没搭腔，阮黎思忖着：“过去打个招呼？”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谢牧声这个继父，但在这种场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没那个必要”，谢牧声巍然不动，云淡风轻又似有若无带了点嘲意：“不是亲的。”
谢牧声和邱培虽然算不上仇敌，但也没有所谓的父子情深，关系很一般。
阮黎视线移了移，目光定格在谢牧声那个便宜弟弟谢泽林身上，“那……”
谢牧声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语气毫不在意：“那也不是亲的。”